首页 > 恃兄而娇 > 第59章 晋江独家59

我的书架

第59章 晋江独家59

『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妻、妻子?

雪还在下, 许知雾却呆立着没动了。

这两天琐事很多,又长时间地和爹娘待在一块,她已经忘记了和哥哥的这个关于试一试的约定。

如今被哥哥提起, 许知雾顿时赧然。

哥哥总是这样,将他们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 记得她爱吃的东西, 也记得她的小日子,公事再繁忙也不会忘记, 对比起来, 她做得太不够了。

于是许知雾用力点头,“是,是这样的!”

头顶传来哥哥一阵轻轻柔柔的笑,许知雾抬头看, 见哥哥正垂眸看着她, 很了然地说, “看来阿雾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他摸了摸许知雾的脑袋,“不过不要紧, 哥哥会提醒你的。”

许知雾吐出一口气,这口气顿时被染上白雾之色。

谢不倦将她送回了屋,门一推开,一只雪白的团子飞扑过来, 亲热地蹭着许知雾的脚脖子。许知雾蹲下身去摸它的脑袋,口中连连喊它,“许之雨,许之雨……”

“……还好你没有忘了我。”

谢不倦立在门边,笑着说,“不过几日而已, 怎么会忘。”

许知雾又觉得不好意思了,她就是那个“不过几日就忘了”的人。

“绿织是不是没有跟来?”

许知雾抱着猫儿站起来,“嗯,我走得急,忘记喊她了。”

而后,只见谢不倦将门合上,走到烛台前,将屋里唯一亮着的蜡烛取来,一一将另外几处烛台点上,屋内顿时亮堂起来。

许知雾抱着许之雨没动,疑惑道,“哥哥,不是马上要睡了么?”

眼前哥哥的背影顿住,而后叹道,“哥哥忘了。”

“说起来,每每晚上起床,都看见哥哥那边是亮着的。”许知雾随意说着,一边往里走,一边和许之雨蹭了蹭脸,“哥哥是不是从来不熄灯啊。”

“……嗯,这样方便一些。”

许知雾走到床榻边上坐下来,笑道,“哥哥,其实我在那边都躺了一会儿,才突然想要过来的。也不需要再洗漱,直接睡就是。”

她仰

着头,怀里的猫儿也仰着头,两双干净的眼一齐望着他。

谢不倦笑了。

“哥哥,现在过了子时没有?”

“并未,今晚是除夕,到子时会有钟声。”

许知雾眨眨眼睛,兴奋地问,“就和骈州的街鼓一样?我还当京城这边过年就是冷冷清清的呢。那我们还睡什么睡,等一等子时的钟声吧!”

她说着,就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邀谢不倦坐下来。

谢不倦看着她的床榻,和她被帘帐映红的脸,没有立马坐过去。

许知雾又拍,“哥哥快来,我们聊聊。”

她搂着许之雨的那一只手忽地被舔了,逗得她弯着眼睛笑起来。谢不倦终于在她身边坐下,还未张口,怀里一重,是许知雾将猫儿放在了他的腿上。

谢不倦笑了笑,将猫儿抱住。

烛火静静地燃烧,明亮的暖光透过帘帐后,已变得柔和朦胧许多。

“哥哥。”

“嗯?”

许知雾毫不遮掩地直视他,“你真的想娶我?”

她太突然,太直接,叫谢不倦猝不及防,眼睫一颤,又极快地镇定下来,“为何这样问?”

“我有点想不明白。”许知雾双手撑着床沿,脚尖轻轻晃动,“我拿你当哥哥看,你也拿我当妹妹看。如果突然成了亲,我们还是这样相处?还是说,要学着和别的夫妻一样相处,去做夫妻才做的事?”

“……”谢不倦没有回视她,她的直白每每让他无措,半晌,才说,“如果成了夫妻,自然要行夫妻之事。”

“夫妻之事?”许知雾晃动的脚尖不晃了,总觉得她说的“夫妻才做的事”包括很多件,大大小小许许多多,而哥哥说的“夫妻之事”,好像只是一件而已。她问,“哥哥你说的夫妻之事,是不是生孩子?”

“……”谢不倦没回答,谢不倦耳尖红了。

“那,哥哥,你真的愿意跟我生孩子?”许知雾眉间蹙了蹙,越发觉得想不明白,眼前像是蒙了一层薄纱,让她能看清一些,却触摸不到。

“阿雾。”谢不倦叹道,“你是不是还什么

都不明白。”

“明白什么,生孩子?”许知雾忽地凑过去,小小声地跟哥哥说,“娘亲跟我说过,生孩子要躺在一张床上,一起睡觉。然后要摸我,亲我……”

谢不倦抿紧了唇,被许知雾呼吸喷洒的那一只耳朵已经没了知觉似的。

“所以我上次亲了哥哥,要对哥哥负责。”许知雾想了想,突然慌张,“我上次亲哥哥的时候,应该没有到处乱摸吧?”

言下之意是,亲的同时要是又摸了,他们是不是就要生孩子了呀?

谢不倦长叹一声,“没有。不过……”

“啊?”

谢不倦将怀里听得起劲的猫儿放下去,覆上许知雾的手,温声道,“阿雾对此事一知半解,真到那时候,肯定要怕的。哥哥也不放心阿雾和别的男子……”

“所以,我嫁给哥哥,哥哥才会放心?”许知雾歪头,目光触及哥哥的脖颈,怎么泛起了红呢。

“嗯……”谢不倦垂眸,在目光落到许知雾懵懂干净的眼眸上时,瞬间笃定起来,“是,唯有如此,哥哥才会放心。”

许知雾呼出一口气,心里的疑惑顿时有了解答。

她就说,他们明明是兄妹,哥哥为什么对他们变成夫妻很是热衷,难道他真的不觉得和妹妹行夫妻之事很不对劲吗?他为什么和自己完全不一样?

现在她明白了。

哥哥就是太不放心她,什么事都想亲力亲为。

“阿雾平时都在看什么书?”

许知雾突然被这么一问,恍然觉得是先生在摸她的学问呢,不由好笑出声,“哥哥你还不知道?我最近都在看战国史呀,有几处不明白的地方都囤着呢,就等哥哥闲下来了跟我讲讲。”

“好。那……”

许知雾以为哥哥下一句便是“把书拿出来”,于是急急道,“不过可不是现在啊,等白日了吧,白日再说。”

谢不倦轻笑一声,“别怕,现在不说战国史。哥哥想问的是,阿雾是不是不看其他的杂书?”

“我四书五经都还没有学完呢,哪里有精力看其他的书?不

过画册字帖看了一些……”许知雾忽然想起什么,脚尖直晃,“绿织倒是爱看话本子,不过她不让我看。”

“这样吗,哥哥知道了。”

“那我是不是要看……”

“不必,阿雾该知道的,哥哥会让你知道。”

“嗯,好呀。”许知雾信赖地看着他,好似满心满眼都是他,然而谢不倦知道,她并不爱他。

“咚——咚——”此时,外面浑厚钟声响彻,大乾在沉眠中进入了盛光二十三年。

而十年前的盛光十三,正是谢不倦流落骈州,成为许孜的那一年。

不知不觉,他与阿雾,已经做了十年的兄妹。

是时候变一变了。

……

翌日,没有人喊许知雾起来,待她睡够了,自然醒来的时候,一个陌生面孔端着热水进来,一张口,许知雾便觉得这人声音很熟悉。

“姑娘,洗把脸吧。”那人嗓音尖细,好似是个公公,“今日的早膳是在这里用,还是去殿下那里?”

“嗯?哥哥竟还没走吗?”许知雾想了想,“今日大年初一,不是有大朝会么?”

“殿下不想去,自然就不去。”

许知雾便说,“那我和哥哥一起用早膳。”

“得令。”那人行礼后退出了屋子,许知雾这才响起来这人是谁。她之前曾偷听到两个公公的谈话,那时还以为三殿下对哥哥别有用心呢。

如今再回想,应当是说哥哥待她上心吧。

许知雾洗了脸,长发却还披散着,她自己也不会梳。只好松松束在背后就这么进了哥哥的屋子,赧然道,“哥哥,我的头发只能这样了。有没有会梳头的丫鬟?”

她既没挽发,也未上妆,白生生的一张小脸,松松垮垮的束发,好在面前的人是哥哥,不至于失礼。

“无妨,先坐下用膳。”

谢不倦先一步吃完,吃完就看着许知雾的头发陷入了沉思。

半晌,他说,“哥哥来试一试吧。”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一幕,许知雾坐在梳妆镜前,哥哥站在她身后,修长手指捏了她一缕头发,又不知

道该干什么似的放下来。而后又将她全部头发托起来,想要盘在她头顶。

“……哥哥。”许知雾轻咳两声,“这个,术业有专攻。”

谢不倦却还不放弃,将她头发一卷,发簪往里一插,立时将其固定住了,他便以为掌握了其中诀窍,于是握住了其余头发,想要如法炮制。

许知雾却急忙抱住她的脑袋,护着不让他再动了,“哥哥你这样弄,等会儿我脑袋一甩,发簪就会噼里啪啦往下掉!”

谢不倦沉默,无奈地将发簪取下来,最终将她长发梳起来,高高束起,还细致地给她绑上了发带,这是男子的发式……不过,任谁都不会将这模样娇俏的小姑娘认成少年郎。

许知雾不遗余力地夸他,“哥哥太厉害了,我连这样的也不会梳呢。”

谢不倦勉为其难地收下她的夸奖,问她是否要回青梧巷去。

“是该回去了,不然爹爹娘亲要说我的。”

“好。”谢不倦将他的披风取下来,一展,而后边系脖间细带边道,“哥哥送你去。”

他们乘的是一辆没有任何徽记的马车,低调出行。而与此同时,一辆挂有三皇子府徽记的马车从正门而出。

谢不倦不愿给许家带去哪怕一丁点的威胁。

也是巧了。

将许知雾送到之后,他刚回府便听青山禀报,“从正门出的那一辆马车在雅正茶楼下遇刺,并无伤亡,不过刺客也没有捉到,对方一击不成,转眼就混入百姓之中。”

三皇子在光天化日之下遇刺,这事闹得不小,一日不到便传遍了朝野。

皇上也被惊动,当即召见了谢不倦。

谢不倦骑着马,在宫道上碰见了殷相。

殷相有权坐轿撵入宫道,此时与谢不倦高度齐平,侧过身来拱了拱手,假惺惺道,“看来殿下经过年关大宴,得罪了不少人呐。也是,殿下实力莫测,谁都不想被殿下查得清清楚楚的不是?”

“殷相此言差矣。身正不怕影子斜,并非每个人都如殷相所说的这般心虚。”

“殿下,臣不过是想提醒殿下一句,如今殿下得罪了

这么多人,可不能一出事就怪到臣身上了。”

谢不倦驭马先行了一步,进入殿中,皇上先是关切了他几句。待殷相也来了,又暗暗敲打他,惹得殷相连道冤枉,抹泪道,“皇上,殿下一旦遇上刺客,莫非就要怀疑到臣的身上?臣发誓,此事千真万确与殷家无关呐!”

“而且,臣今日进宫,是要向皇上道喜的。”

“哦?朕何喜之有?”

殷相上前一步,难掩喜色道,“二殿下有后,皇上也有孙子了,我泱泱大乾终于有了皇长孙,这难道不是大喜事一件?”

谢不倦眸光一凝,皇上也愕然,脱口而出,“他怎么有后的?”

殷相有些尴尬,很快掩了去,“这孩子,在出事之前有了宠妾,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这宠妾已然有孕。皇上,此乃天意啊。”

“好,朕知道了。这确乎喜事一桩。”皇上很快稳住心神,命身边金公公准备了一些赏赐,将殷相打发走了。

最后在龙椅上坐下来,叹道,“这个老狐狸,又拿捏朕!”忽而气上心头,将案上的笔墨纸砚通通扫了下去,一旁的金公公急忙蹲下来捡。

谢不倦始终沉默。

如果皇上没有那么在乎颜面,根本不会被殷相拿捏。只要否了二皇子的身份,那么无论二皇子生男生女,都与他无关。

这时皇上看到他,恨铁不成钢道,“不倦,你怎么不赶在他前面生一个呢?”

“……”

“你快点成亲吧!朕的儿媳在哪里?朕的皇孙在哪里?”皇上长叹一口气,倒在龙椅上,“你今年都廿二了,朕在你这个年纪,你已经在走路了!”

“……父皇。”

“嗯?你想好再说,朕在气头上。”

谢不倦道,“儿臣已经有中意之人了。”

皇上顿时坐直了,喜道,“哦?是哪家的姑娘?”

“回父皇,是骈州刺史之女。”

皇上捏着胡须想了想,顿时了然,看着他这儿子君子端方的模样,笑呵呵,“做了几年兄妹,下不了手了

?”

不等人说话,皇上又说,“需要朕出手帮忙吗?朕一道圣旨下去,自然就成了,你再加把劲,三年还能抱俩。”

谢不倦头疼道,“儿臣坦然相告,只盼父皇不必过于心焦。并非需要赐婚圣旨……”

“你怎么想的,你直说吧。”

“父皇,您别插手。”

“……”

谢不倦他有自己的傲气,在许知雾爱上他之前,绝不会动用赐婚手段相逼。

他还有足够的时间与耐心,她总会爱他的。

青梧巷。

许母忽然想起什么,回身打开了一个匣子,对身后的许知雾道,“娘亲先前忘了。这是魏家兄妹给阿雾的回信,阿雾看看吧。”

许知雾眼睛一亮,连忙将信接过来,迫不及待拆开看了,一边看一边笑,最后从信里抬起头看向许母,“娘亲,他们都想到京城来呢。还有还有,阿娴已经和林琅定亲了,她想来京城,林琅竟也答应。”

许母看着站在桌案前背着天光的许知雾,笑了,“林琅答应,魏夫人可未必放心。”

“啊,那怎么办呢?阿娴还能来么?”

许母摇摇头,“娘不晓得。不过可想要随爹爹娘亲一起回骈州?许久没回去,也该想念骈州了吧?阿娴也总念叨你。"

许知雾怔住了。

“娘看得出来,阿雾一点嫁人的心思也没有,那我们先不相看了,等日后娘亲自给阿雾挑一个。”

许知雾立在原地,有些恍然。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