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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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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辰不知道自己几时睡着的,但她睁开眼,就捉到了童朗没来得及收回的视线——如果视线有温度的话,昨晚的她,估计早就被这人的眼神烫伤了。

她知道童朗在看自己,一整晚。

这个骗子,明明还爱她啊!因为眼神不会骗人的,身体也不会。

他就是还爱她。

那他……到底在纠结什么?

“你一直没睡么?”方辰轻声问。

“睡了的,醒得早而已。”童朗说着爬起床,“你再躺会儿。饭好了我叫你。”

冰箱里食材很丰富。按照方辰的要求,童朗做了桌中西合璧的早餐:小米粥,鸡蛋饼,煎培根,荷包蛋,烤土司,还有咖啡和果蔬汁。

“以前都没机会尝到,没想到你手艺还不错啊!在国外练出来的?”

方辰用筷子戳了戳荷包蛋——溏心的——她最爱了。

“十几岁就会了。”童朗给吐司涂了层黄油,放到了她盘子里。

“哦。那这几天的饭……”

“我做。”

“家务……”

“我来。”

“我只说要你陪我,又不是让你当小时工的。白天别把自己搞得太辛苦,不然晚上会扛不住的哦。”

说着,方辰伸出不安分的脚在男人小腿上蹭了蹭。

“那就当是付房费吧。”童朗站起身就开始收拾碗筷,镇定自若。

装,继续装!

深深看了他一眼,方辰就拍着肚子去卧室换衣服了。

半小时后,两人一起出门买菜。

大年初一的早上,除了大型超市和商场,街上没别的铺子开门。

在蔬菜区挑挑拣拣半天,他们也只买到了一些年前卖剩下的常规品种。

“这些菜好难看啊,一点都不水灵。”方辰有点嫌弃,童朗却笑着揉了揉她后脑勺的发,难得地没去掩饰语气里的宠溺。

“我会尽力让它们好吃点。”

他没有食言,中午的菜色好得让方辰想尖叫。

汆丸子,蒸鱼头,上汤娃娃菜,酿豆腐……这人甚至还专门给阿杜煮了份胡萝卜鸡胸肉猫饭。

两人一猫,将所有饭菜吃得是干干净净。

洗碗的时候,方辰从后面搂住童朗的腰,将头靠在了他的背上。深吸一口,鼻腔里就灌满了让她能轻易情动的荷尔蒙。

她真的很喜欢这个人,从头到脚,哪儿哪儿都喜欢。

“肉肉,咱们结婚吧。”方辰说。

男人的身体僵了僵。

方辰对他的反应毫不意外:本来就是试探而已。

她笑着掐了他的腰。道:“我开玩笑的啦!结婚有什么好,两人天天绑一块,柴米油盐酱醋茶地磋磨着,最后等两看生厌了,离婚时还得脱下一层皮。还是像现在这样好,你负责浆衣洗碗,我负责陪吃陪 | 睡,简单又纯洁的肉 | 体关系。等腻了,一拍两散,互不亏欠。对不对?”

“嗯。”

童朗胡乱应了一声。

半晌,女人松了手,趿着拖鞋去书桌前画画了。

洗完碗,把衣服晾好,再将房间里里外外的卫生做一遍,童朗这才拿出电脑,靠在方辰身边的沙发椅上处理起公事来。

外头阳光正好,空气里的灰尘在光束里尽情地跳着舞。

他们没有开口说话,但彼此都不觉得孤单。

童朗从公事中得闲,抬头扫了四周一眼。

木色家具,浅色窗帘,墙上贴着的海报,床头花朵一样的小灯······除了书桌旁那个新添置的工作台,和上面散乱放着的画材,这间小卧室仿佛是一个结界,二十多年过去,时间冻结,任外面沧海桑田,这里却什么都没变。

很久很久以前的夏天,也是在这里,他和她,一个画画,一个看漫画书,安静地待上一天都不会腻。

她说:“等腻了就一拍两散,互不亏欠。”

童朗怎么会腻呢?童朗也不想一拍两散,但是不得不。

闭上眼,男人进入了梦乡。

童朗刚刚睡着,方辰就发现了。

像那年一样,她拿出纸笔将他的轮廓仔细描摹了下来。

这人只怕是一整宿没睡吧?

眼下有乌青,但那张脸却依然是那么好看——直戳方辰心窝子的那种好看。

但为什么,他连睡觉都紧锁着眉头?这人心里,又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方辰放下笔,走上前,轻轻在他唇上印了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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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杜这个老姑娘,年方十一,体重十二斤。

被十二斤重的玩意儿压在胸口,童朗不可能不醒。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睡过了头。

“漱个口就来吃饭吧。”方辰解下围裙。

其实她不太会做饭,但是穿上白纱结婚,给爱人洗手作羹汤,是女孩小时候的梦想。

且让她先实现一半再说。

从洗手间出来,童朗来到桌旁。桌上不过摆了三道菜:青椒肉丝,番茄鸡蛋,还有一碗冬瓜海米皮蛋汤。

很简单,很家常。

“再多的我就做不出来了,不过晚上本就要少吃,养生。”方辰一边说着一边给男人盛了碗汤,贴心又乖巧。

乖得男人想拥她入怀。

“试试?”她说。

童朗喝了一口,眼泪都要掉出来:好喝的。

除了函数,方辰真的是学什么都快。

怎么办?这么好的姑娘,要他怎么舍得放手?

入夜洗完澡,女人站在落地镜前仔细端详里面的那具身体。

童朗则靠在门框上,端详她。

方辰的头发又细又软又多,长度刚过肩胛骨,正随意披散着;那青丝垂在胸前,滑过顶端,分开,又收拢,随着她的动作一下一下在曲线上扫来扫去。

轰!

男人心里有火窜起。

“你很喜欢它,对不对?”不然,也不会答应留下来陪我。

方辰指着镜子里的美好肉体,一脸无害地回过头问他。

至纯至欲。

童朗将头埋在她的颈项之上,猛吸了一口。

好甜,好香。

他……饿了。

这感觉他回味了十年,后来不过是又尝了一遍,就在心里扎了根。

几个月以来,他几乎是天天都想,又难受又兴奋,又兴奋又荒唐。

童朗只觉自己是中了妖术。

这姑娘……明明就是吸人阳气的妖精转世,却偏偏化出一副清纯无邪的面孔来迷惑众生。

可恶!

太可恶!

童朗要狠狠惩罚这个欺世妖孽,哪怕她求饶,他也不会停。

镜子里,年轻的爱人身体相融,骨骼纠缠;他们碰撞着,颤抖着,从顶峰到深渊,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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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两天,童朗再没有彻夜不眠。

而通过几天观察下来,方辰确定,童朗身上没有疤痕,也没缺什么“重要”的东西。相反,他很强壮,身体素质不比高中那会儿差。

那又是为什么呢?

看来还得继续试探。

还在埋头苦想的方辰并不知道,童朗已经看透了她的小心思:方辰发觉了,那他……就得走了。

大年初三,万州面馆开张了。

老板娘依然热情,但看到方辰身边的童朗时,她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咦?怎么换人了?不过这也是个帅锅呀!小姑娘好福气呀好福气。

她在心里想着,脸上表情就从疑惑到惊讶,然后变成一脸暧昧。

吃完面,两人正在一个新开的商场逛着,童朗突然开口:“刚才那家面馆,你带邢觉非去过?”

方辰身上一僵,还是老老实实点了头。

“你怎么知道啊?”

“猜的。”

老板娘见到他的时候,明显是有些惊讶的——这说明方辰以前带别的男人来过。

魏东亭和他有六七分像,只见过一两面的人很容易把他们俩搞混。

那就只能是邢觉非了。

“生气了?怎么不理我。”方辰拉着童朗的胳膊,摇了摇。

“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我带邢觉非去过啊。”

“你带谁去,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

女人气结:反复无常!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

趁他接电话,方辰赶紧去内衣店扫了一圈。回到家,她换上新买的睡衣,暗下决心要把这人多留几天。

夜里,靠在床上的童朗放下手中的书,盯着眼前的方辰,抿着唇一言不发。

他对她的美,还是预估得不够。

害羞带怯的表情,若隐若现的起伏,紧张不安的小动作,以及被蕾丝和薄纱包裹住的美好曲线……

这种半露半裸的性 | 感,杀伤力太大了。

方辰这么美,却为了自己这么个废物,狠心把自己藏了十年。

童朗觉得可惜。

她不应该把后半生浪费在他身上,她应该找个可以欣赏她的男人——一个能睁着眼欣赏她的人。

“我明天就走。”童朗说。

“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

方辰不说话,跨坐在男人身上,用手勾住他的脖子,臀无意识地动了动。

“留下来,好不好?”

童朗闭了闭眼,沉下气,把将她抱到了一旁,道:

“我不值得你这么做。以后,你要是遇到了合适的人,不要再推开他。给别人机会,也是给自己机会。你要……”

啪。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女人打了一巴掌。

“方辰你听我……”

啪。

又是一巴掌。

方辰这两下力气不算大,但是童朗还是觉得疼——心里疼,疼得直抽抽的那种。

这得是多恨他?

这又是多爱他?

“对不起。”方辰低头看着自己打人的那只手,幽幽开口:“今天再陪我一晚吧,给我……多留点念想。”

她的试探结束了,所以这只是个很单纯的请求。她求他留点念想,一点都不过分。

童朗没说话,只是翻身吻住了她——他也想多记住一点东西。

两人在床上分分合合,聚聚散散。

童朗一次次将方辰抛向云端;她在他身下被撮成了团,被碾成了沫儿,然后化为无形。

至死方休。

童朗一边沉沦一边哀痛:这样的极致的快乐,怎么能让别的男人享有?

但他必须亲手把她推开,交给别的男人——不能去想,一想就是撕心裂肺。

内心的哀痛和身体的欢愉交织在一起,将童朗生生撕裂成了两半,形神分裂,血肉 | 模糊。

地动山摇间,火山喷发,天崩地裂。

冲洗时,方辰笑了:“这下……你肯定忘不了我了。”

女人被淋湿的脸上,水光潋滟的那双眼,笑得很得意,却依然天真无邪。

童朗表情苦涩:早就忘不了啊。

她是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星,藏在他心里,静静放光明。

夜里,有人一夜未眠;清晨,有人悄悄离开。

走时,童朗轻轻地带上了门。

啪嗒。

喵呜?

方辰睁眼,没敢翻身去看。

他连背影都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4000,k歌系码字,用音乐发爱。

删的差不多,终于解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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