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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二章 一眼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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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上的积水便是那个小男童踩踏地面溅射过来的。她突然看见那个小男童张开了双臂,迎着风雨唱着一首她从未听过的歌。

  她从未听过这样的歌,也听不懂这首歌,年幼的小姑娘在那么一个瞬间,清晰的感受到了一种令她心悸的感觉。

  那稚嫩的男童唱出的歌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她还不知道,只是多年以后,每当她想起这首歌时,就会惊骇于这首歌所透发的苍凉与豪迈!

  就在这个小姑娘被男童歌声所牵引了心神时,她的眼前一花,便看见了自己的娘亲跌跌撞撞的要去追那个小男童。

  小姑娘的悲伤一瞬间盖过了所有情绪,无论是这狂风暴雨,还是那首牵引心神的奇怪歌谣!

  此刻都被娘亲要抛弃她的悲伤所掩埋!

  “娘亲!您不要走,娘亲不要抛下仙儿!”

  羊角辫的小姑娘'再也不是无声的呜咽,她害怕自己再不出声,这一辈子都将见不到娘亲了!

  她想要起身去追赶娘亲,抱着娘亲的腿让她不要抛弃自己。

  可她却是连站立都不稳,直接摔倒在过道上,最后滚下了厢房外的小台阶,扑倒在青砖铺就的庭院积水中。

  她的一双小腿被怀抱太久,也弯曲太久,早已经是一片麻木失去了知觉。

  今夜的暴雨下的太过密集,庭院中早已是有了半尺高的积水,冰凉的雨水浸湿了她的全身上下。

  可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只是在积水中不断的拍打青砖,哭嚎着自己的娘亲!

  “娘亲!不要抛下仙儿!求求您了,娘亲!”

  宫装美妇本已经跑到了府门前,突然听见自己亲生女儿的哭嚎之声,她的心中一颤。

  她怔怔的看着府门外漆黑一片的大地,早已经不见了阿瑶的踪影,呼啸的暴雨狂风也掩盖了小男童的歌声。

  府门外是一片死寂,她的身后是自己女儿的呼唤哀求,她作何选择?

  当宫装美妇回过头看见了扑倒在积水中的小女童时,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神。

  她尖叫一声,一头盘在头顶的发髻居然散乱开来,她的一身红裙宫装无风自动,在暴雨中飘荡摇曳,恰好此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伴随着一声惊雷照亮了宫装美妇那痛苦扭曲的脸庞,她本是一个极美的妇人,可是如今却如同一只披头散发的女鬼一般。

  厢房内的中年儒士本挣扎着扶着门框,当他看见眼前的一幕后脸上布满了惊恐,他无比恐惧的跌坐在地。

  此刻的庭院内除了暴雨外,一丝一毫的风都没有可是他的妻子一头散发根根树立,那一席红裙宫装在暴雨中依旧飘荡鼓动。

  这还是他的妻子吗!

  “娘亲!娘亲!您不要抛弃仙儿,求求您了!”

  可是那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依旧是在青砖铺就的庭院里,混着积水爬向了此刻如同厉鬼一般的宫装美妇。

  “我的小囡囡啊,囡囡!”披头散发,脸上扭曲狰狞的宫装美妇,突然间又恢复了以往的柔弱与美艳。

  她竟是从府门前凭空一跃便来到了小姑娘的面前,她跪倒在积水中,抱起这个全身已湿透的小姑娘!

  “囡囡,囡囡,娘亲在这里,娘亲永远不会抛弃囡囡的,你是娘亲最疼爱的小囡囡啊!”

  宫装美妇用那张以及恢复绝美容颜的脸庞蹭着小姑娘的小脸,就好像刚才她蹭着阿瑶的小男童一般。

  小姑娘感受着娘亲温暖的怀抱,她这个年纪还不知道,两个全身湿漉漉的人抱在一起是不会暖和的,可是她的感受却是娘亲的怀里一点都不寒冷,甚至连她的身体,在娘亲的抚摸下都逐渐温热了。

  小姑娘似乎很满足,很享受在娘亲的怀抱,她的眼角依旧挂着几颗泪珠,可是她却突然抬起头问向宫装美妇:

  “娘亲,其实仙儿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您,可是害怕娘亲生气,就一直没有问过,仙儿现在问娘亲,您会不会生气啊?”

  宫装美妇越发的抱紧了怀里的小姑娘,她一边抽泣一边温柔的回答道:“囡囡有什么事都可以和娘亲说,娘亲绝对不会生气的!”

  “真的吗?”小姑娘似乎还有些害怕。

  宫装美妇心中一酸,她道:“真的,真的,哪怕囡囡打娘亲骂娘亲,娘亲都不会生囡囡的气,所以囡囡有什么事都可以和娘亲说!”

  小姑娘的眼角又淌出了泪珠,她断断续续颤颤巍巍的问道:“娘亲,爹爹叫做徐浩然,您叫做雨玲珑,为什么仙儿却是叫做桃仙儿啊?为什么啊?娘亲!”

  宫装美妇呆住了,这是她的亲骨肉,也是她唯一的血肉,这是她的囡囡桃仙儿。

  中年儒士明明是姓徐,宫装美妇姓雨,可是为什么她的女儿要叫做桃仙儿呢!

  跌坐在厢房门口的中年儒士此刻也似乎不再恐惧,他亦是沙哑的嗓子问道:“对啊,阿雨,你为什么非要让仙儿姓桃啊!若不是仙儿与老夫长的有八分相像,更是如老夫一般手臂上都有着一模一样的胎记,老夫说不得连仙儿的来历都要怀疑!

  这个问题老夫也疑惑了很多年了,为了此还和老母吵闹了不止一次,可是老夫为了你都忍住了不过问,也为了你在外人面前丢尽了颜面!

  可是只要是阿雨你喜欢,老夫哪怕是被你踩在脚下都愿意,只是因为仙儿是你我的亲生骨肉啊!可是你为何要带那个野种回来啊!”

  徐浩然满心伤创的说出这一番话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那张方正的儒士脸上终于淌落了泪水。

  可是宫装美妇自听到小姑娘的那一句问话起,就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般,呆立了许久。

  无论是怀里的小姑娘扯动着她的衣裳,还是中年儒士的那一番真情流露的话语,都无法让宫装美妇人从呆立中回过神来,她究竟是怎么了?

  一道轻微的呼吸声响起时,宫装美妇才好像回过了魂,她看着自己怀里因为情绪跌宕起伏,最终沉沉睡去的女儿,她好似下了一个莫大的决定。

  在中年儒士不解与略带恐惧的目光里,宫装美妇将怀里的小囡囡轻轻的放入了他的怀里。

  在接过沉沉入睡的小姑娘后,中年儒士突然就不再恐惧害怕了,因为他感觉的到,自己接过的乃是他和阿雨的亲生骨肉!血浓于血!

  他相信阿雨哪怕是真的背叛了自己,也不会伤害他和女儿一分一毫的。

  所以哪怕外界依旧是大雨倾盆,而他怀里的女儿,与面前熟悉又陌神的妻子,那本该湿漉漉的衣裙此刻无比的光滑,不带一点雨露。

  他也不害怕了,中年儒士在看见自己妻子那一身飘荡摇曳的衣裙,以及根根竖立的散发时,在一开始的恐惧消除过后,他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妻子不是寻常人!

  宫装美妇此刻绝美的容颜上布满了柔情,哀伤,不舍等诸多情绪。

  望着宫装美妇变化的神情以及那双满是柔情的眸子,中年儒士与美妇的眼眸深深的凝望着,他不由得痴了。

  这一眼,仿佛是万年!

  暴雨还未停歇,江宁府境内一座树林里,窸窸窣窣的雨点正击打在一个小小幼童身上。

  幼童全身已经湿漉漉,一张小脸呈现出极不正常的苍白色,好似得了一场大病。

  阿瑶的苍白小脸上满是泪水,顺着密集的雨点流进颤抖不停的嘴唇。

  他已经冷的发抖,可是身体却滚烫无比,这是很明显的受了风寒,可是他不管不顾,依旧是疯狂的向前方狂奔,湿漉漉的衣裳仿佛有一座大山那般沉重。

  一双小脚更是如同有人在拉扯一般,好似灌了铅般,阿瑶还是不在乎。

  突然,一阵剧痛从脚腕传来,阿瑶直接摔倒在满是泥泞的地面。

  一条三尺长的蛇正死死的咬住了他的脚腕,夜色下暴雨中,阿瑶看不清这是什么蛇,也认不出。

  他在泥地上疯狂扑腾,可是那条蛇的嘴依旧是不肯放松!

  “啊!”阿瑶用两只手死死的抓向蛇身,打蛇打七寸的道理他明白,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一条什么蛇,也从未打过蛇。

  他忘记了自己不是那个十八岁的高中少年,而是一个只有五六岁大的娃娃!

  这条小蛇在他看来是那般的小,可是他的两只小手上的力道却是这般的软绵无力,一股胸闷眩晕的感觉已经袭上了心头。

  他猛的用两只小手死死的按住蛇头,竟然低下头张开嘴巴同样死死的咬住蛇躯。

  这副身躯唯一的武器就是他刚刚定型的牙齿!阿瑶闻到一股极其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但是相对死亡,他还是不顾小手下蛇头的挣扎。

  就这样不知道坚持了多久,或许是一刻钟,或许是一个时辰,也或许是半个长夜!

  当那条三尺的小蛇已经被咬成两截,咬住阿瑶脚腕的蛇头依旧是不曾松开!

  阿瑶的神识开始恍惚,只是感觉到死死按住的蛇头不在挣扎后,他泛白的嘴角露出一丝惨笑,就那样躺到在地,晕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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