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嫡庶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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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种诡异的姿势保持了一会儿,顾辞就知道沈千幸这人是看上自己的钱庄了,这里虽说不是自己最大的收益场所,但是所有来历不明的钱却都可以存在这里不被发现,所以这个钱庄的作用也是至关重要的。

顾辞一皱眉,千幸就知道这事多半不成。她立刻坐正了身子。二王爷顾辞无往不利,他怎么会做亏本买卖!沈千幸要是想要这钱庄就必须拿得出等价的东西来换。

可是现在一穷二白的沈家小小姐想了半天,始终是没能想出自己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宝贝。

“这钱庄是万万不能给你的,你若是缺钱尽可以来取。”顾辞看着沈千幸的表情,不禁一阵好笑,明明是自己要亏了,怎么感觉像是自己做错了似的。

王爷想了想,随意开了尊口:“你不过是想找个赚钱的法子,这样,城南有家赌场也是本王的,这赌场今后便归你了,你看如何?”

沈千幸眼皮都不抬一下:“王爷这是打发叫花子么?区区一个赌场怎够。”

顾辞噗嗤一声笑出来:“那千幸说说,你觉得怎样才够?”

两人看似熟络,其实各怀鬼胎。城南的赌场收益甚微,于顾辞来说可有可无,送出去不过一个顺水人情,而沈千幸却是觉得如果这种撒娇耍赖的方式能换来些资本,她倒是不在意。

“我看城北的有家怡红院赚钱的很,王爷不妨送给千幸可好?”

千幸记得上一世的时候这怡红院是顾辞的产业,那种地方可比赌场挣钱多了,还是暴利。

顾辞翩翩一笑,折扇轻展:“千幸一个女儿家要去经营那等地方,往日来进入烟花之地,可怎么和沈将军交代的了?”

沈千幸微一挑眉,虽是年纪尚幼,却已有少女的娇俏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好好好”顾辞投降了,晃了晃手中的折扇,“可要前去一观?”

往日里要是出入沈府,虽然沈宵必然不会在他这个嫡女,但架不住府中还有一对虎视眈眈的母子,可是巴不得能抓住沈千幸的什么小尾巴,在沈宵面前狠狠参她一本呢。恰好今日有顾辞在只瞧沈千波光潋滟的双眸轻轻一转,像是打了什么坏主意般露出狡黠却娇媚的笑意:“如此,且请夫君带路吧。”

顾辞望着她无奈地笑着摇头,这个鬼灵精,不知道又想什么。

转眼马车停在那花枝招展的怡红院前,沈千幸甫一下马车一股浓重的劣质脂粉味便扑面而来,怡红院门口阔云高阶层层而上,数个穿红戴绿搔首弄姿的姑娘在外头招客,一见那金顶马车便泱泱围了过来,却没来得及靠上前来,便被顾辞的贴身侍卫给挡了回去。

侍卫虎着脸,好不吓人,但仍然阻止不了姑娘们趋之若鹜,挥舞着手中彩帕,冲顾辞笑得花枝招展,只盼能迷下一个贵公子哪怕赎不了身多搜刮些钱财也好。

沈千幸对这一切视若无睹,有些冷漠的视线在这些举止粗放的姑娘们脸上一扫,笑道:“爷这里的姑娘,长得可真是水灵,难怪这门前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

顾辞只一笑,“与千幸乃天壤之别,不值一提。”

拿青楼女跟我比?!沈千幸只想掐他一下,然而脑子这样想,手却下意识地摸上了自己的脸。

上一世,那贱婢林纭纷在沈家落败后总是口口声声以容颜平平来抨击沈千幸,那一世从小到大都过得不好,沈千幸也从未好好审视过自己,其实哪有女儿家不希望自己容貌出众的呢,只是她从未有这样的机会来反观罢了。她看着顾辞走在前头,轻声问:“你真的觉得我好看吗?”

顾辞一怔,转过头来看着千幸似乎在出神的样子,神色柔和下来,那抹柔情介乎于兄长和情人之间,“千幸尚且年幼,可爱得紧,待日后长大成人,必定艳绝百花,风华无双。”

既有讨她开心的意思,也有真心夸赞的意思。这一句夸奖真假半掺。

沈千幸赌气般的哼了一声从他身边走过,丢下一句:“油嘴滑舌。”

顾辞哭笑不得,若说一般一般,只怕千幸要来打他了。到底是小女儿家家的,心思多变又别扭,落在顾辞眼中却只觉得可爱。

那怡红院中宾客满座,前来招呼客人的掌柜认识顾辞,当即赶走了一圈不知好歹的姑娘,奉上二楼雅间,小心翼翼地带着路,低声道:“爷今日可来巧了。”

“何谓来得巧?”沈千幸好奇问道。

“霓裳的羽衣舞。”顾辞回答着到了二楼雅间落座,吩咐上茶,又给千幸叫了一些茶点和一杯香片,又说道:“霓裳之名你可曾听说?”

“怡红院的花魁娘子,名震京城,噫,怎么原来是这儿的姑娘?”沈千幸微有诧异,但转念一想,这怡红院落在了自己手上,那霓裳姑娘自然也算是自己手下的了稳赚不赔!

二人谈话间,不消片刻,一盏茶还未下肚,便看到楼下春光旖旎,舞女簇拥之中一名容颜堪称角色的女子甩起水袖,身段妖娆,不知那一颦一笑间能迷倒多少男人。无数男客欢呼,一楼的大堂时不时有人将金银珠宝抛上台,只为博霓裳美人一个媚眼。

不错,沈千幸喜欢这里的生意。有顾辞的钱庄和此处生意傍身,沈千幸的底气终于更足了些,当然这些要都拜顾辞所赐,想到这里,沈千幸捧着手中还泛着余温的香片,冲顾辞甜甜一笑。

顾辞摸了摸鼻尖,没说话。

两人在怡红院逗留了小半日,在申明了沈千幸的身份后,唯一知情的掌柜立刻跪下给沈千幸磕头:“拜见王妃娘娘。”

“起来吧,尚未过门,这声王妃名不正言不顺。”沈千幸说罢先行一步,天色已经朦胧,快暗下来了,她得早些回去,免得再让秦姨娘多嘴多舌。

刚出了怡红院,街上人群中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沈千幸的是视线紧紧追过去,认出是谁后,暗暗冷笑了起来。她在门口等了等,等到顾辞交代完后续事宜出来后才上前拦着他的手臂,撒娇道:“如今天色已晚,王爷快些送我回去吧。”说罢,又附耳过去,低语了几声。

顾辞点点头,这把人接出来,自然是要该早些送回去才是。

一路马车悠悠,跟顾辞没再说上几句的功夫就到了沈府,沈千幸下了马车跟顾辞告别,这便进了沈府。刚踏进门槛儿,还没来得及往自己院中走去,就见秦姨娘身边的一个丫鬟跑过来,眉目间无不充斥着满满的趾高气昂,“小小姐回来了,老爷有请。”

沈千幸心中冷笑,面上佯装怯意道:“不知爹爹唤我何时。”

“小小姐去了自然就知道了。”那小丫鬟傲气地撇了撇沈千幸身边的玲珑,转身走了。

往前厅去时,玲珑压低了声音在沈千幸耳边说:“定时秦姨娘又在老爷跟前嚼了什么舌根,小姐此番前去可要小心些才好啊。”

沈千幸没有回答,对于这之后的局面早就在她意料中了。

主仆二人一到前厅便看到主位上沈宵脸色铁青地坐着,旁边侍立着秦姨娘和眼中怨毒又透着幸灾乐祸的沈合钰,那小神色别提多飞扬了。定睛一眼,堂下还跪着个衣着破烂不堪的人,如此阵仗,沈千幸一目了然。

“不知爹爹唤我来何事?”沈千幸轻声软语地说道。

“跪下!”沈宵一开口便是雷霆万钧,额上青筋崩起,好似沈千幸犯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要执行家法般严厉。

沈千幸犹自不听,傲然而立,声音轻而软却又矛盾的透出一股狠劲,“千幸何错之有,为何要跪!”

“沈千幸!你好大的胆子的!”开口质问的竟然是沈合钰。

未等她再说话沈千幸先发制人怒道:“大胆的是你!区区庶出,竟敢对我指手画脚!”

一张嘴便是沈合钰的痛楚,沈合钰咬紧了牙,眼中的怨毒恨意早就化成了毒汁溢了出来,立刻哭道:“父亲您看呐!妹妹做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竟然竟然还不知悔改!女儿真是为沈家的名声担忧这要是嫁去了王府,那可怎么得了啊”

沈合钰一边哭一边意有所指的误导沈宵,沈千幸只为她的智商着急,哪怕再嫉妒自己与二王爷的婚事,皇上都降下了谕旨,你区区一个将军府的庶女也敢多嘴,真是胆大包天。

“若千幸真有错,但凭爹爹责罚。”沈千幸带着宁折不弯的气势望着沈宵,心中早已对这个男人失望到了极点。

“你与二王的婚事乃是皇上御赐,怎可去怡红院那种肮脏下作的地方!”此次针锋相对的事秦姨娘,母子均哭天抹泪,好像真的有多心疼沈家的名声似的,“这要是传出去,你不洁是小,白白损了我沈家的名誉,传到圣上跟前你要我沈家如何自处!”

“秦姨娘不过一介妾室,我竟不知,这沈家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当家做主了?”越是软肋,踢着便越疼!沈千幸的口气中的轻蔑愈发明显起来,她看着沈宵,傲骨铮铮道:“爹爹明鉴,那种不干不净的地方千幸听着都觉得脏了耳朵,怎可会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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