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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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有才冷眼黑面地盯着掌柜,见他推脱,又准备出言恐吓,这时旁边跑过来一个店小二,推了推掌柜低声说道。

“掌柜的,大大掌柜不是说了嘛,要是有事解决不了的,就禀报他,让他处理!”

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一茬,掌柜拍拍脑门,马上恢复了精神,吩咐小二打扫地上的茶壶碎片,并给梅道佳他们换茶,自己跑到后堂去禀报。

左有才喝着小二倒的茶,斜着眼问道:“你们这什么时候来了个大大掌柜,我怎么不知道啊?

“才来了三个月不到,左爷可能事忙,还没听说吧!“小二解释道。

说话间,掌柜的领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只见他浓眉大眼国字脸,给人一身正气的感觉。

那男子走过来神秘地对梅道佳笑了笑,道:”来了,喝茶!“

“嗯!”梅道佳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才反应过来,我们认识吗?

中年男子走到桌旁坐下,对左有才说道:“我就是天一味的大大掌柜,左府的十桌酒席我们接了,但现在是非常时期,每桌酒席要五百两银子!”

左有才一听,拍了下桌子就跳了起来,用手指着大大掌柜的鼻子喝道。

“平日里一桌最好的酒席也就一百两银子,你现在一下就翻了五倍,是不是看我左府遭难,想趁火打劫啊!“

“我告诉你,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当阳城里谁敢不给我左府面子,你们天一味是不是不想开下去了?”

大大掌柜看也没看左有才一眼,伸手将左有才的手拨开,淡淡地说道。

“天一味开不开下去,你左府说了不算,现下什么光景,你不出去打听打听,有谁敢和你左府打交道做生意,谁知道你们吃了这一顿还有没有下一顿啊?“

“你,你!”

左有才被气得说不出话,自己孤身一人,又不敢拿着大大掌柜怎样,想拔腿走嘛,又怕他说的是真的,没人敢跟他左府做买卖,那就尴尬了。

梅道佳有些诧异,转头看了大大掌柜一眼,生意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就算是不做左府的生意,也不用咒别人全家死绝吧。

左有才与他一同前来,他也不能光看着左有才难堪,就想开口打个圆场。

大大掌柜像是知道他的心意,挥手制止了他:“小兄弟毋须多言,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这单买卖我还不想接呢;怎么样,还要不要?“

我的面子,梅道佳张大嘴巴愣在了那里,我孤身一人穿越到这,除了那个倒霉师傅,牛都不认识一头,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面子了。

左有才听大大掌柜这么一说,知道不答应他的条件,是办不了酒席了,一咬牙拿出银票定了酒席,尔后坐到一旁叫小二上两个小菜,一壶酒,黑着脸自己喝着闷酒,心里盘算着日后要如何报复天一味。

大大掌柜见左有才服软,也不言语,起身走回了后堂,留着梅道佳在那里云里雾里的胡思乱想。

我的面子到底是哪来的?难道他认识师傅,不像啊,以师傅的性格,认识天一味的大大掌柜早就拿出来炫耀显摆了……

一个时辰后,天一味做好了酒席,装在食盒里放上马车,再装上十坛好酒,派了四个伙记赶着车和梅道佳二人一起把酒菜送到左府。

左府管家丁有成和一众家丁站在门内接着天一味酒楼送来的酒菜,左有才也不帮手,迫不及待地冲进府内想向左老爷当面告状。

谁知双脚刚踏过门槛,就突然大叫一声:“啊!“一脸绝望地愣在了那里,吓得左府家丁差点打翻了手里的酒菜。

看着左有才那一脸绝望、后悔不迭的模样,梅道佳笑得肚子都疼了,蹲在地上揉着肚子笑个不停。

当阳城里,谁不知道姓左的在左府是能进不能出,左有才这傻子还一窝蜂的冲进去了,他是左府在外面唯一的亲戚,这回不就变成关门打狗,让人给一锅端了。

一锅端了,想到这梅道佳就笑不出来了,心中隐隐不安,难道那大大掌柜是故意激怒左有才,让他找左老爷告状,然后……那大大掌柜又说看我面子什么云云,难道连我也要端了。

还进去吗?事关生死,梅道佳有些犹豫了,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我孤身一人,连个亲戚都没有,除了师傅,天底下哪还有我容身之处。

师傅虽然没什么本事,又爱吹牛,可穿越过来这一个多月都是他在照顾我,如果这方天地真的容不下我,那到了最后,我还是想留在师傅的身边。

想到这,梅道佳心里坦然了,就算是阎王请客又怎么样,大不了再去踢那牛头一脚;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施施然走进了左府。

左府家丁手脚麻利,已在大厅摆好了酒席,正安排着各人入座。

左有才在左老爷身边点头哈腰一脸媚笑,左老爷拍拍他的肩膀,很感慨地说道。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没想到啊,左家遭此大难,有才你还会入府与我们共渡难关,难得,实在难得啊,你就坐在我身边,陪我好好喝两杯。各位,请入座,请,请!“

众人坐好,梅道佳走入大厅,看见左有才那倒霉货,又想笑,发现梅正道正瞪大眼睛盯着他,连忙跑到了师傅身边坐下。

左老爷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左府遭逢大难,今得各位前来相助,老夫感激不尽,请满饮此杯,聊表老夫的谢意。“

众人皆站起举杯,左右互敬了下,仰头干了。

左府的家丁和丫环们笑容满面,拼了命的把好菜往嘴里扒,狼吞虎咽地,好像要把这三个月来的饥饿和恐惧都吃掉似的。

左有才咬牙切齿地低声在向左老爷诉说着什么,估计正在告天一味大大掌柜的黑状,左老爷细细地听着,沉默不语;许卓和当阳三雄正口里喊着兄弟兄弟的相互劝着酒。

大大掌柜的异状让梅道佳压根就没心情吃饭,他轻轻地拉了拉梅正道的衣袖。

梅正道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没动筷子,以为是饭菜不合他味口,就笑道。

“道佳啊,怎么不吃啊,饭菜不合味口吗?这天一味可是当阳第一啊,在当阳可找不到做菜做得比它更好的酒楼了。”

“师傅,不如我们走吧,不要再掺合这左家的事了。”梅道佳心存侥幸,希望能劝得师傅回头。

“嘿嘿,道佳你怕了,还说你不想再赚那一两三分的,想赚大钱,现在又后悔了。”梅正道开玩笑道。

“师傅,这左家的鬼越闹越多,难道你就不担心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区区几十个鬼奴,当阳三雄对付他们绰绰有余了!哈,好酒!“梅正道一饮而尽。

“师傅,你不会打算情况不对,又丢下我一个人,自己先跑吧?”

梅道佳看到师傅这么镇定,想着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梅正道带着徒弟驱鬼,见势不妙,立马撤退,小徒弟梅道佳经验不足,没跑掉,被那厉鬼活活吓死,才让梅成才穿越成功,变成了现在的梅道佳,所以梅道佳打算问个明白。

“咳,咳,咳。”正在喝酒的梅正道没想到徒弟会这么问,被杯中的酒呛了一口,放下杯子,他神色不变地说道。

“道佳,你怎么会这么想师傅呢?你也不看看,师傅是那种不讲道义的人吗?”

“那上次,你怎么跑那么快,要不是我装死没被那过路猛鬼发觉,现在都变成一堆白骨了!”

梅道佳没把自己穿越的事说出来,也没打算给师傅留面子,直接拆穿了他。

梅正道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才红着老脸说道。

“上次那是个意外,当时我正想施展乾坤神雷大法治那恶鬼,谁知道忽然腹痛难忍,我怕在那恶鬼面前丢了正道的脸面,所以才先去上个茅房,再回来跟他分个胜负,谁知道把你给忘了,这是师傅的疏忽。”

“真的?”梅道佳贴近师傅,带着开玩笑的语气逼问道。

“那当然是真的了。”

梅正道说话间从八卦袋里掏出一块黑色的木牌交给梅道佳,梅道佳翻看了下,上面刻着一些古怪的花纹和看不懂的文字,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做的,黑漆漆的一块。

“这是什么破烂东西,黑漆漆的?”

“道佳,可不要小瞧了这东西,这可是万年桃精在渡化形雷劫失败,被雷火劈散,剩下的一小块桃芯木。“

“被得道高人雕成这块驱魔令,戴在身上,邪魔外道都伤不得你,师傅驱邪赶鬼这二十多年来平平安安的,就是靠它保佑了!”

“真的?“

”比珍珠还真,你就放心吧!“

说完,梅正道就转头跟许卓他们喝酒去了,梅道佳辨不出真伪,心想拿着也可以图个心安,就把那驱魔令收入八卦袋中。

酒宴喝到傍晚才结束,左老爷安排各人到厢房休息,等待子时的到来。

入夜,临近子时,众人聚集在左府大厅,左老爷端起茶杯为众人壮行:“诸位英难,我左府遭此大难,现得诸位英雄前来相助,老夫以茶代酒,祝各位旗开得胜,我左府的平安就仰仗诸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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