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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方氏遗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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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红木棺材里露出了一只手,荣桥禁不住大声叫了起来,万俟勇和玄真子也着实吓了一跳。

“有尸体!”玄真子惊讶的说道。

三个人将整个棺盖移开,一具干尸呈现在眼前。玄真子仔细打量着这具平躺在红木棺材里的干尸,他看到这具干尸身着织金蟒袍,腰系白玉带,头戴一顶乌纱帽,身旁放着一块笏板。玄真子拿起笏板,发现上面刻着一行小字,他念了起来:天降离乱兮孰知其由,奸臣得计兮谋国用犹。忠臣发愤兮血泪交流,以此殉君兮抑又何求,呜呼哀哉兮庶不我尤。

“这是方孝孺的绝命诗!莫非。。。。。。”万俟勇惊叹道。

玄真子将笏板放回到棺材里,心中暗忖:这方孝孺不是被埋在聚宝门外的山上了吗?怎么尸体会出现在这里?怪哉!玄真子转头和万俟勇说:

“义士可知道这方孝儒是何来历?”

万俟勇疑惑的看着玄真子,答道:

“有明大学士啊,难道不是吗?”

玄真子笑着点了点头,他告诉万俟勇他师傅浮云道长曾经给他讲过一件方孝儒的轶事,据说方孝孺出生前,其父方克勤选了一块地,准备营造祖坟。当晚方克勤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位红衣老人向他礼拜哀求。那红衣老人说:“你选的地点正是我居所,请再宽延三天,等我的子孙搬到其他地方后,你再造祖坟,我一定报答你的恩情。”红衣老人恭恭敬敬的说了三次,千叮万嘱,乞求三天后再掘土,然后礼拜而去。方克勤梦醒后,虽异于此梦,但想到梦中之事多是虚无漂渺,而且第二天便是吉日,怎能能再延三天?于是,他就命令工人开工掘地。掘至地下,发现一穴,穴中有红蛇数百条,他就用火把红蛇全部烧死了。当晚又梦见那位红衣老人,满面怨恨的对他说:“我至心哀求你,你竟然把我子孙八百全部烧死,你灭我族,我亦要灭你全族。”

祖坟造好不久,方克勤就得了方孝孺。这方孝孺的舌头尖如蛇形,后来长大成人,官做到翰林学士。明太祖死后,燕王谋反,引兵南下攻入南京,文武百官尽皆降于燕王,唯有方孝孺不降,燕王命他写榜文诏告天下,方孝孺写的却是“燕贼篡位。”燕王大怒问:“你不怕灭九族吗?”方孝孺答:“灭十族又如何?”燕王听罢大怒:“好!我就灭你十族。”但转念一想,只有九族,哪有十族,想来想去,燕王把方孝孺的老师学生也算在了里面,结果牵连无数,共杀八百人!这方孝孺便是那位红衣老人转世,被屠戮的方氏十族八百人也是那被烧死的八百条红蛇投胎而来,这就是恩怨,劫难至此。

荣桥听得入神,转头看了一眼红木棺材里的干尸,自语道:

“你爹也真不知趣,差几天就差几天吧,结果落得如此下场。这就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要是你老爹知趣点,让他三天,你们家也不至于死这么多人,啧啧啧,这要是摞起来,也得有几层楼高!”

万俟勇看着红木棺里的干尸,说道:

“史料记载的很清楚,方孝孺就是被埋在了聚宝门外的山上,这具干尸未必就是方孝孺。”

话音未落,一个尖锐的声音从铁铉的棺椁里传了出来:

“史家所言也未必全对!”

三个人同时将头转了过去,一个身着一袭孝袍的男人从铁铉的棺材里爬了出来,跟在他身后出来的居然是豆壳。万俟勇大惊失色,心想这又是演得哪一出?荣桥在旁边用手指捅了捅万俟勇,道:

“万俟先生,这情况,我看咱还是溜之大吉吧,这么下去咱还真得给这墓里的死人陪葬。”

万俟勇摆了摆手,说:

“看看再说!”

正说话间,孝袍男人走到三个人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然后指着红木棺材里的干尸,说:

“三位,这红木棺里的人就是我家祖上方孝直。”

玄真子和万俟勇彼此对视了一眼。玄真子甩了甩拂尘,行礼问道:

“敢问尊驾是。。。。。。”

“方望祖!”男人说道。

“方望祖?那尊驾和这红木棺里的。。。。。。”玄真子追问道。

“这棺里的的人正是祖上方孝儒。”

豆壳躲在方望祖身后冲着三个人一阵坏笑。万俟勇指着豆壳问方望祖:

“那这孩子是。。。。。。”

“犬子方懋。”

豆壳儿听到方望祖提到他的名字,胸脯挺得老高,头仰得几乎要背过去了:

“坐不更名站不改姓,我就是方懋!”

荣桥撇了撇嘴,笑道:

“谁也没说你是假的啊,什么东西!”

万俟勇大惑不解,继续问道:

“当年,方氏家族被燕王屠戮,义士袁柳庄将方孝孺的四子方朗藏于箱子里躲过了抓捕,后袁柳庄将方朗托付于顾孟余及其他几位义士送其到江阴陆氏家收养,怎么这里还有方氏的后人?”

方望祖说道:

“我乃其弟方孝友之后。”

万俟勇听完方才恍然大悟,但他依然不明这方孝孺的尸体怎么到了这里,想到这他便问道:

“方孝孺不是被他的门生、德庆侯廖永忠的孙子廖镛和其弟廖铭掩埋在聚宝门外的山上了吗?怎么尸体到了这里?”

方望祖看了红木馆一眼,摇着头说道:

“廖氏对方氏一族有恩,当年,廖镛收了我祖方孝孺的尸体,结果被朱棣被处以极刑,从父廖升和其弟廖铭被发配充军,其母和廖铭之女被发发浣衣局为奴,但是廖氏兄弟并没有将我祖方孝孺的尸体葬在聚宝门外的山上,而是收殓后托付给了国师傩承佑,傩承佑便带着尸体和我祖方孝友的后人来到了云州。”

万俟勇一听,这傩承佑对方氏一门有搭救之恩,而他们此来的目的却是要找那傩承佑的麻烦,这岂不是背道而驰。这要是让他知道我们三个是去找傩承佑玩命的,那这家伙还不和我们火拼啊!万俟勇看了玄真子一眼,玄真子已然明白万俟勇的意思,他会意的点了点头。万俟勇又看了看荣桥,荣桥见万俟勇盯着他,愣了一下,说道:

“万俟勇先生,您快问问他怎么去蛾凤山,他在这住了这么久肯定知道。”

万俟勇叹了口气,心想荣桥这小子真是口无遮拦,堵都来不及。方望祖听荣桥说他们要去蛾凤山,问道:

“三位要去蛾凤山?那里可是国师傩承佑的划得禁地。”

万俟勇搜肠刮肚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不想躲在方望祖身后的豆壳开口说道:

“爹,他们是要去找国师的麻烦,我听到他们说了。”

万俟勇哭笑不得指着豆壳和方望祖说:

“小孩子胡说的,我们哪里敢去找傩国师的麻烦。”

豆壳争辩道:

“爹我没有胡说,他们就是想去蛾凤山找国师的麻烦!”

方望祖听完立刻翻了脸,他指着三个人摇着头说道:

“与国师为敌就是与方氏为敌!”说完,方望祖带着豆壳跑到铁铉的棺椁旁,翻身钻了进去,不一会儿,方望祖拿着一把钢刀爬了出来:

“要去蛾凤山先得过我这一关!”站在他身后的豆壳拿着根树枝,吆喝道:

“爹别跟他们废话,上去宰了他们!”

方望祖大喝一声,提刀奔着万俟勇砍了过来。万俟勇连忙扥出三清刀,轻轻一搪,方望祖的钢刀就像碰到了墙上,擦出一道火花,折为两节。荣桥站在一边大笑起来:

“啥玩意儿啊,质量也忒不过关啊,我这还想和你大战三百回合呢,你这刀就先断了,批发的刀吧,也太不禁打了,快快快,换一把回来。”

方望祖看了看手上那剩下的半截刀,又看了看万俟勇手里完好无损的三清刀,顿时傻了眼。但似乎方望祖并没有投降的意思,他瞪起一双环豹眼,全身震颤,大叫着往后后退了两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这一跪让万俟勇他们大感意外,这方氏一族以刚烈著称,怎么到了这位,下跪就跟家常便饭似的。荣桥在万俟勇身后已经乐不可支了,他指着跪在地上的方望祖说:

“你比那刀也好不到哪里去,不会也是老方家批发生产的吧,质量也够次的。”

玄真子站在一旁,微闭着眼,念了声无上至尊,说道:

“快劈死他得了,丢人!”

倒是他身后的豆壳颇有些志气,豆壳一个箭步走到方望祖前面,手里拿着那根树枝,对着三个人怒目而视,三个人彼此看了看,点头赞许,荣桥嘿嘿一笑,指着豆壳说道:

“你比你爹强多了,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能随便下跪呢。”

荣桥话刚说完,豆壳“扑通”一声也跪在了地上,荣桥见状险些没坐到地上,这他妈真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啊,这一看就是嫌他爹跪的远了,他往前蹭蹭,跪近点,方懋啊方懋,我看你就是仿冒的伪劣产品,是方家后人吗,不会是个野种吧?万俟勇提着三清刀,问道:

“你们父子二人这是要干什么?”

方望祖一脸的严肃,摇着头,拉着长声说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父子二人知道三位身怀绝技,打也白打,倒不如弃暗投明。”

方望祖这副表情让三个人感到既可笑,又可恨,想来方孝孺那般骨鲠之士怎么会有这么孬的后人。荣桥凑到万俟勇身边,打趣道:

“万俟先生您看到没,忠臣之后也这德行,这就是黄鼠狼子下地了鼠子,一窝不如一窝。”

万俟勇瞟了荣桥一眼,又看了看玄真子,无奈的咧了咧嘴。荣桥指着方望祖说道:

“好啊!不过我看那书上都说弃暗投明都得带点礼物过来,什么黄金啊,玛瑙玉器之类的,你有吗?”

说到这,荣桥突然来了精神儿,这话正合他的口味,心想万俟勇啊万俟勇,你终于说了句靠谱的话,我跟了你总算是没白跟,这话说的有力道,我们来云州不能空着手回去啊,得弄点干货啊,这我要是带着一堆金银财宝回梦泽,那是怎样一番景象,还用和小蝴蝶偷偷摸摸,直接拿出一块金砖给他那个不提起的男人,让他一边玩去。我嗬,越想越美啊,这次我得给万俟勇助助劲儿,也不他心一软这好事又泡汤了。荣桥立马插话道:

“对对对,万俟先生说得甚是,投诚你得拿出点诚意来,我们这组织可不是说进就能进来的,那得经过多少考验啊,我跟你说,你要是诚意够分量,那考验的程序就少点,要是分量不够那你们爷俩可有得受了!”

方望祖怔了一下,想了想,一脸谄笑的说道:

“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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