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玉衡好像比我更放得下得多，与我说过那样多之后，没一会儿便似没事人一样，挽着我的手在街上逛得乐此不疲。
“你呀，这么大的人了，到现在也学不会打扮。你以后要嫁人的话，还是素面朝天的么？”玉衡一边在胭脂铺挑挑拣拣，一边教导着我，“今儿我做东，马上又要过年了，你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是。”
“姐姐用钱的地方多，不好劳你做东。我自己看中了自己买就是，姐姐，我可富裕着呢。”边说着，玉衡便把各色的胭脂往我唇边比划着。
说到过年，我一下子想起师父来。她一个人过年，也不知道好不好……
“想什么呢？”
我连忙摇摇头：“没想什么。姐姐，你们往年过年都怎么过？”
玉衡抿嘴一笑：“两个人，怎么过也过不热闹，还不就是吃些好的，包点饺子、春卷什么的，又不敢做多了，做多了吃不完。去年就是，包的饺子和春卷一大半都送给怀雀子去了。”
这已经是腊月中了，我尚且可以和花妖姐姐、陆怀泽他们几个人凑在一起，热热闹闹过个年，师父怎么办？往年好歹我们两个人能做个伴，正月十五还会到镇上凑个热闹，今年师父也不知道在哪里，过得怎么样……
我一想便想得远了，也没了心情多逛，随便在裁缝那儿量了身形，约定过几天来取衣服，匆匆便回了棋社。
棋社里来了个我刚好想去找的人——秀相公。倒免得我多跑一趟了。
如今距离我见到玄眉已经有两个月了，他说“过不了多久你师父就会救我出去”，两个月了，不知道有没有结果。
秀相公刚好下楼出门准备上马车走了，我在马车前拦住了他：“秀相公好。”
他看了我一眼：“原是阿召姑娘。有什么要问的么？”
我点点头，他示意我上了马车。我与他同坐在马车里，这样说话也不易被别人发现，足够隐蔽。
“我主要是想打听飞花派玄眉的事——不知道玄眉最近有没有动静？我之前听说飞花派禁地被人闯进去了。”
秀相公笑了笑：“你呀，这都不必来问我，我刚刚才来知会了怀雀子。就是这两天的消息，玄眉逃出飞花派了，现在飞花派到处在搜查他。”
“逃出去了？”那一定是师父帮忙的罢——玄眉被关在那样的地方，铁链拴着，铁栏挡着，若没有外人帮他，他自己怎么能出的去呢？
“正是，你还不知道么？”
“相公可知那玄眉逃到哪里去了？”
秀相公哂笑道：“你这姑娘也真会说笑，若我知道玄眉在哪儿，早不就告诉飞花派讨赏去了？你要是有了动静，也告诉我一声，到时候我带你分赏钱。”
秀相公如此戏谑，我倒不好意思起来，羞赧一笑便道了谢，又问：“相公可知这长安城中要置办宅院找谁合适？”
“找我就是了，怎么，你要买宅子？”
我点点头：“我听怀雀子说，他那套宅子就要好几千两银子才拿下，如今还不止，不知是不是长安城里宅院都这样价格高昂。”
秀相公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听他胡吣。你也不瞧瞧他那宅院多大，光屋子就有几十间，院子又分了前后好几个，里里外外建的又精致，比王公侯爵的宅子都不差些，他自然要出血的。若你不像他那么讲究，大可不必如此，在长安南边缘那块儿多得是几百两银子就能拿下的小屋子，只是只有几间。若你要求再高些，一两千两绝对能买到顶好的宅子了。按我说，何必买怀雀子那样的宅院？又住不满，也是浪费了。”
我这下算是清楚了行情：“那便劳烦秀相公帮我注意些，就在这一块的宅院，不要太逼仄就行，佣金我按行情给您。”
秀相公应下了，我方放心下了马车。见秀相公离得远了，我才蹬蹬地三步并两步上了楼找陆怀泽。
“怀雀子，有我师父的消息吗？”
我径直这样问他，他皱着眉看我一眼：“你这是什么话，我哪来你师父的消息。”
我“哦——”一声，坐在他对面：“方才我遇到了秀相公，他告诉我说玄眉逃出了飞花派。”
“那怎么了？”他还是这副样子，我转过话头来问道：“这回百里家那一单的酬金还没到么？”
陆怀泽笑着摇摇头：“你跟着我倒是没学到好的，如今也掉进钱眼里去了。”
“钱是个好东西，谁不喜欢？”我也挑眉笑着应对。
“你不必急，今儿回去我便给你。”
“还有，这次我只问你一件事：我师父和玄眉是什么交情？”
陆怀泽看了我一眼，只还装傻：“什么什么交情？”
我此时觉得渴了，扬声向楼下道：“阿豆——！端茶上来。”直等听到阿豆应了声，我才继续道：“到这时候了也不必瞒着我了，我之前探了一回飞花派，你只管告诉我就是。”
陆怀泽吁了一口气：“看不出来，阿召啊阿召，你年纪没长，倒是聪明了不少。”沉吟片刻继续道，“人在江湖上总得有几个朋友，就像你和萧简他们，萍水相逢，却有情分在。你师父自然不可能只和我一个人打交道。当年玄眉就很是仰慕于你师父，你师父也把玄眉当成是兄长一般敬重，二人交情不浅。长芙当年决定隐退江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玄眉突然出事。”
“还有这个原因？”
陆怀泽颔首：“玄眉走火入魔杀害同门弟子被关入禁地，一时引起轰动，这飞花派独门的破浮屠虽然效果诱人，却再也没什么人敢练了。你师父得知自己敬重的人成了这般模样，自然接受不了。”
“怀雀子……我师父会破浮屠么？”我知道答案，却明知故问。
陆怀泽很笃定地否认了：“应当是不会的。秦门武功自成一派，你师父不至于和飞花派学那不成体系的东西。”
看来他也不清楚。或许师父与玄眉之间的故事，只有他们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