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霍其舒果然是个爽快人，第二日便下帖请了平王府和荣国公府的人翌日到将军府小聚。这些王公贵族之间话传的最快，平王府和荣国公府大抵也都得了消息，即日便回了帖，说一定到场。
作为“女眷”，我当然是不便出现在他们这些男人谈正事的唱歌。我一整天便都在霍其舒的院子里焦急等候一个结果。
等到天色黑沉下来，直到快近夜半的时候，他才回来，略有疲惫之色。我见了他就迎上去：“怎么样？”
虽然我说来与此事无关，但我却莫名希望霍其舒的计划一切顺利。
霍其舒坐定之后，微微抬眸，只道：“倒茶。”
他言语时唇齿间隐有酒醉之气喷薄，看来是喝了点。我顺从地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只见他接过便一饮而尽：“阿召，你可见过狗咬狗？”
我见他这话里有话，很有几分意思，便顺着他的话道：“我是没见过。怎么，你今儿见到了么？”
霍其舒眼角微微醺红，更显风姿卓绝。他一副凌傲的模样，唇角含笑：“凌袖和她身边的侍女果然都有鬼，今日我把她的侍女叫出来，故意给了她和平王暗通款曲的时间。我也不知道那侍女和平王说了什么，不过我想大概也就是她对菀儿的怀疑——过后平王的神色一下就变了，处处针对国公府二公子，甚至直接说菀儿杀凌袖全都是荣国公府的指示。”
这个结果大抵就是霍其舒想要的，甚至更妙。他一开始让我杀人是为了杀了凌袖，随后安个罪名给菀儿，处置了她。如今这件事更是引得国公府和平王府互生怀疑，起了龃龉。
“恭喜你了。”
“也幸亏我装的好。”霍其舒笑得得意，“今天他两人一落座入席，我就开始愁眉苦脸地诉苦，说这是最讨我喜欢的两个姬妾，菀儿重情，凌袖妩媚，万万没想到二人会落到这个地步。我那个心痛的模样，估计没人会觉得有假。”
“荣国公府有没有主动说怎么处置菀儿？”
“我先是给二人道了歉，说是没好好对待她们，疏忽了。然后痛诉一番我是如何心爱菀儿，不舍得重罚她，却更不忍心让凌袖惨死。”霍其舒挽起垂下的鬓发，“国公府公子再笨也知道该说什么了，直说菀儿不懂事，要重罚他。”
我有些好奇：“那菀儿最终到底是怎么处理的？留在你府上，到底是个隐患；可是若遣返给国公府，她在将军府待了一年多，多少知道些你的事，若是透露出去——怎么处理都不好。”
霍其舒拍了一下我的头顶：“你还不算太傻。你说的我都考虑到了，所以我就说，凌袖说到底是平王府的人，这件事说到底应该给平王一个交代，就把凌袖交给平王去处置。”
我惊呼一声：“你原是这样想的！那菀儿她现在……？”
“我已经把她和她的侍女一起打包送到平王府去了。”霍其舒深深望了我一眼，“你明天就可以走了。”
我长舒一口气。这件事拖了这么久，总算可以结束了。我对他真诚而又谄媚地一笑：“我那额外的一千两……”
霍其舒好像早猜到我会这样问，递过来一叠银票：“收好。”
我连忙接过来，数都没数就揣到怀里：“既然明天我就走了，今天我就可以不用再和你睡了吧？”
“我打地铺罢。”
我实在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忙不迭答应了。
夜色黑沉，我们都睡下许久之后，霍其舒突然轻声开口问我：“你就那么想要离开吗？”
我不愿意伤了他的心——虽然我知道他应该不会伤心：“不是。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关乎人命的重要之事。”
“是和你那个姐姐相关的么？”霍其舒似乎隐隐叹了口气，“如果我能帮到你，就来找我。”
“你们府上的人都认识我了，我还怎么来找你。”我撇了撇嘴，人人都知道有这么个新夫人了。可怜我一世清白——
“你心仪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大抵也是实在睡不着了，这样无聊的话题也来和我闲叙。我想了想——慕青骨，是什么样的人呢？
我说不出他的好处来。在我心里，他是这世上最好的人，最厉害的人，秉性最高洁的人。
“他当然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啦。别人我不知道，但在我心里，就是这样。”
霍其舒似乎有些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我一下子就不满起来：“本来就是这样。你没有见过他，才会觉得我是乱说。要我说，你和他比起来，就是蒹葭倚玉树——”
“罢了，谅你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小女子，我不与你一般见识。睡觉。”
第二日我起了个大早，换上自己的衣服，顿时便觉清爽得多。
临走之际，我还担心地问霍其舒：“你这‘新夫人’突然一下子消失了，你府上的人不会觉得奇怪么？”
霍其舒不耐烦道：“我这点小事还用你操心？你走不走？不走就别走了。”
我连忙后退几步：“我走我走——霍其舒，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离开将军府后，我本想直接回去，但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前夜霍其舒的问题一下子提醒了我，我拐了个弯，直接去了陆怀泽的棋社。
陆怀泽和阿豆一向都不爱起得太早，棋社里只有武三在扫着地，看到我便笑了笑，说：“喝茶、喝茶。”
我也不推辞，也不客气，自己倒了杯茶来喝，慢慢坐下来等他二人来。
等到陆怀泽一到店里，我就笑脸迎上：“这一单成了。”
这对于陆怀泽来说大抵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这回有什么凶险么？有没有受伤？”
“我这不是急着来给你报喜么，”我张开双臂在他面前转了一圈，“顺顺当当，完好无损。”
“恭喜恭喜，”陆怀泽桃花眼微微一弯，“看来你在杀手榜上的排名又要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