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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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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过一阵后,我算是恢复了些许精力。一日未曾饮食,我此时也有了不适,便宽慰了慕青骨几句,便起身要去准备饮食。

慕青骨自然是不能劳动的,我还得顾着他。

起身走到屋外,我提回半桶水,又采了些野果、打了几只小兽回去。

回到屋内,我强撑着去煮水,支着脑袋在热热的水汽里反而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色一片昏黑。一个人也没有。一切都和前几日殊无区别,四下里静谧到可怕,连虫鸣鸟叫都没有一声,灯火暗着,没有一点人气。

我突然无比害怕:“慕青骨——慕青骨!”

我怕他根本没醒,一切只是一个梦,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幻想。

正在我惊慌之间,慕青骨从门后转过来。夜色里我看不清他的样子,黑暗中只隐约能看见他的身形轮廓。

我这才发觉自己身上盖着他的外袍。

慕青骨大抵也是听到我的声音才过来,他匆匆走到我身边:“怎么了?”

我不说话,只是倏忽站起身来,一下子死死地抱住他,一个字也说不出。

这也许是最后一次,我这样放肆地与他亲昵。幸好,他还活着,他一切都好,这不是我的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以为是我在做梦,你根本没醒过来。”我把头埋在他胸口,声音也发闷。

“没事了——没事了……”慕青骨拍了拍我的背,“若你不放心,咱们即日就离开老鬼山,我带你回昆仑,用最好的灵药给你进补。”

我身子一僵,松开了抱着他的手。

慕青骨似乎一下子意识到了他话中的不妥,连忙解释道:“阿召,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放心,我便是——”他咬咬牙,低声道,“我便是再找不出一个玄阴之人,也找不到任何镇守天灵石的法子,也不会打你的主意。我情愿——情愿昆仑颠覆,也不会让你的命赔在这上头。”

“我的身子没什么大问题,不过是这些日子多费了些神。”我后退了半步,蹲下身来熄了坐水的火,“只烦你把我送回长安,我自己多歇两天就好了。至于你说的宿石人之事,我已经打定主意了,摇光一旦有了任何不测,我自会亲上昆仑,自荐宿石。”

慕青骨还要说什么,我摇了摇头,只催他去歇着,不要再多说。

他固然是为了我考虑,我却也是为他着想。镇魔天灵石兹事体大,也是慕青骨目前肩上最重的担子。我欠了他太多,骗了他太多,如果能为他分忧,我不惜一切。

滞留两三日后,慕青骨收好了玄冰,即刻带着我离开了老鬼山。

没了玄冰在此作祟,不知这老鬼山上的草木动物能不能恢复生机。

送我到长安后,在宛水三桥边我便制住了他的步伐,未让他送我到家。

“如此即可,我自己回去就是了。”

我挣开他拉着我的手,却见他眉头紧锁:“阿召,当时灵书长老给你的丹药,你未曾服用么?”

我自从拿到丹药后,一直按时服用,从不敢缺服一次,听他这话却是不明白了:“我一直按前辈嘱咐服用,怎么了?”

“那便奇怪了……”慕青骨反手押住我手腕上的脉搏,“为什么你的身子此时看来,竟比之前更要阴寒许多?”

“大抵是被玄冰所伤罢,”我不在意地摆摆手,“你是不知道我刚取下那玄冰时,是怎样的寒彻骨髓。”

慕青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比玄冰更彻底的寒意一下子灌入我全身经脉:“慕青骨,你是从何时便知道我是玄阴体质的?”

我死死地盯着他,他却一时间更加沉默了。

我便就这样与他沉默地对视着,终于等到他开了口。

“自从……东方府初见始。”

我几乎一下子笑出来,自嘲般摇摇头:“原来从那时候开始……”

原来从一开始他接触我,我们相遇相识,一切便都是他有心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见他不语,便继续道,“初见便赠我玉珏,也没那么单纯罢?”

慕青骨低声“嗯”了一声:“我想以玉珏护你周全,以待——”

后面的话他却说不下去了。

“以待有一日为你所用。”我帮他说下去了,“免得我在你需要我之前就死了。”

我彻底笑了出来,却见他目光复杂,满是歉疚与不安。

“我原以为咱们是什么了不得的缘分,你一眼便相中了我,原来也不过是个利字。”我叹了口气,“我真心仰慕你,你为天下的这一片心,我也万般信服。然而你一早就该告诉我,我不会不答应。”

慕青骨还要说什么,我看了他一眼,转身便离开了。

“阿召——”

我微微顿了脚步,没有回头。

“是我的错。你……务必保重自己。”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如果是我,找到这样一个宿石人,也必定会紧抓不放。他为了昆仑,我不怪他。我只是没想到,原来他一直知道,一直在瞒着我。

我一直以为自己卑鄙,欺瞒他我的身份,如今却发觉,这个在我心中被奉若神祇的男子,原来并不尽如我所想象。

失魂落魄地往回走时,还未进门便见花妖在等着我,似乎知道我是这日回来一般。

也是,以她的本事,能知道也不稀奇。

我勉强挤出笑容来,走到她身后,一边推着她往门内走,一边问道:“我离开的这些日子,姐姐一切都好?”

“我能有什么?”花妖声音几乎都在颤抖,“阿召,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花妖一脸正色,严肃道:“我放心不下你,在家占卜,却见你命数凶险无比,几要断送。我一个人在长安,要去哪里也行不得,只能白白担心,辗转找了秀相公打听,却只说没有一点消息。你是要把我一个人急死在家吗?”

我听她语气便知她着实是为我担忧不已,故作轻松地笑道:“姐姐难道就没有算错卦的时候?这一去是危险了点,不过危及性命倒不至于——姐姐也不看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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