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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章 天楼静悄悄,年少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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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火云走后,中年人突然意兴阑珊,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术法,衣袂飘飘,整个人笔直的飞起,一直飞到融属管的上面,这才优雅的抬起脚,像是融属管上摆放着一张床,他要上床休息了。

  汴梁看着中年人,眉头微皱,今天一早,自己从施福家里出来,和金晟一起在天上谈事的时候,有看到过这个广场。

当时角形战舰悬停在上千米的空中,广场之上,舞台如砖,行人如蚁,可就是这位躺在融属管上的中年人,看的分外清晰,五官鳞甲历历在目,仿佛此人就在身边一样。

  还有这次的广场之行,自己刚拐过街头,他的身影再次清晰的出现在眼前,毫无疑问,是中年人施展了手段。

  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引到这里,却偏偏又视而不见呢?

  从沈火云和他的谈话中得知,这家伙姓郑,和金家人有关系,还会巫术,秘密着实不少,不知道是敌是友。

  汴梁看了看时间,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差不多该动身了,这一次自己得早点到,要上一个水杯,倒上一杯热腾腾的茶水,好好的吹一吹。

热茶烫人,雾气遮心,只有将雾气吹散了,才能看透人心。

每次参谋大人端起茶杯的时候,感受着杯中的热气,心境才会凉下来,就像一碗果冻,清澈透明。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静心凝神,好好的看一看这个世界,忘掉心中的那个家,那个女人,那丝揪心的痛。

参谋大人收敛心神,不再去想融属管上那位中年人的故弄玄虚,缓步像商场走去。

正对面有五座楼,四高一矮,最惹眼的确是那座矮楼。

鹤立鸡群能出彩,鸡站鹤堆也惹眼。

他要去的就是那座惹眼的矮楼。

融属管上的中年人侧过身,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谁述说,“天城的天,千年没变,是时候变一变了。”

参谋大人的脚步丝毫没有停顿的迹象,他的背影依旧直的像一根融属管,朝那矮楼走去。

矮楼之上,有两个墨绿色的灯字,悬挂在楼前几丈处,悬空而立。

字底泛现出金黄的光泽,字外有个透明如空气的壳子,四边上绣着几条白丝。

天楼,就是矮楼的名字。

中年人看到这两个字,不由得想起了那段历史。

相传万年之前,海底还没有天城的时候,就有了这么一座楼,海水不进,游鱼莫入。

有几位天族之人,在此把酒言欢。

楼外,是数百万艘海底战舰,围的严严实实。

各种手段用尽,各种炮弹打光,天楼依旧完好如初。

中年人的思绪一游走,挺直了胸膛的参谋大人背影小了许多,离天楼也不过数十步之遥。

中年人微微一叹息,继续说道,“天城的人就喜欢看热闹,好久不变了,要是能一直不变该有多好。”

仿佛是映衬了他的话语,掌声再次响起,比上次还激烈。

中年人回头望去,前面演出的人,一个个叠在一起,高度超过了天楼,底部那人双手撑开,头顶着融属管一动不动,好一个倒叠罗汉。

参谋大人的身影顿了顿,脚下迈出去的那一步也小了些,但是没有停,下一步又恢复了正常。

中年人怅然若失,目光呆滞,他的胸前有一把亮银色的剑无声无息的举起,剑光直指参谋大人的背心。

中年人虽然已经闭上了眼,却似心有灵犀,他喃喃道,“死亡之星还要不要?”

剑尖微微颤动,那抹凝聚在剑身如流水般的碧绿能量光环最终从剑尖滴落,像一滴浓重的树脂从千年古树上掉落,化作晶莹的琥珀坠向地面。

  广场的地面微微颤抖,仿佛承受不起这份重礼,树脂落下的地面开始融化,变得像镜面一般充满了灰色的光泽,天城的地面都是由融属制作而成,就算面对沸腾着的圣水也不会软上一毫一分。

  这不知名的树脂却让一张床铺大小的地面全都变的软绵绵的,就像沼泽地的泥泞地面一样,树脂落地,如利剑掉落沼泽,悄无声息,一点烂泥都没有溅起。

  中年人的心却像是被利剑击中,心脏甚至短时间停止了跳动,他面色如纸,血色全无,竟连呼吸都停住了。

  剑尖缓缓的缩回他胸前的融属块,有个很不友善的声音响起,“我们厄运骑士团的机属,从来不受窝囊气,哪怕是大人吩咐过的也一样。”

  中年人浑身无力,但不知为何,他的头重重的点了两下。

  融属块冷笑一声,“留起你的巫术,别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面,我不会杀你的,因为你还不配。”

  广场大地震动的瞬间,参谋大人的脚步刚好迈进天楼之中,天楼的门不宽,能同时进入两个人。

门面是木头做的,门前还有一串白色的帘子。

天楼没有其他铺子,只有一间酒楼,名字很奇特,足足有七个字:海水退尽天楼开。

  客人只要一进门,就能看到楼梯旁供奉的画像,正对着大门。

画像里是一套白色的运动服,袖口和裤腿上各有一条蓝色的条纹,和海底的服饰截然不同。

这套稀奇古怪的服饰放在一张木椅上,像是一个人穿着这套衣服坐在椅子上,然后把真身给隐藏了起来。

  裤腿饱满,衣服挺拔,看得出穿衣之人的雄厚气势,绝非寻常之人。

  汴梁看到这件衣服,目光稍稍的停留了一下,脑海里又记起穿越之前的事来,这衣服怎么和学校里的校服这么像。

但是他没多想,稍作停留之后,就缓步向上,脚踩在木头做成的台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到了二楼,供客人喝酒的有两个梯形的转角,正对着前方的广场。

这时候客人不多,座位多是空的,有位服务生模样的人跑过来,问参谋大人是不是要去楼上包厢,被参谋大人拒绝了。

他指了指转角离广场最远的那张桌子,缓步走去。

  参谋大人坐下之后,没有要酒水,只要了一壶开水,滚烫的开水。

  杯子摆正,开水倒下,参谋大人望着升腾的热气,久久没有言语。

  穿越之后,遇到的所有人,所有事,仿佛都在水汽之上一一出现。

参谋大人的脸色开始变化,时而喜悦,时而沉默,偶尔也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最后,他轻酌一口,叹道,“年少不懂事。”

  时间如杯中的热气,永不停歇,天楼之中的客人也不停的进进出出,生意不算红火,却也不差。

  每当有客人离去时,服务生都会过去擦一下桌子,放下一块盛放白色布巾的小竹片,竹片之上,刻着一个金字。

  服务生放下竹片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往窗外望了望,他还记得,几年前的竹片上,刻的是郑字。

  天楼的主人已经换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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