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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泥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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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伊走到两个少年侧身让开的道时,缓缓地抬起了头,看着两位少年嫣然一笑,眨了眨她的大眼睛,然后害羞的眼帘低垂。

  洛伊没有想到这两位少年长得非常俊美,内心也是稍微怔了一下,但是想到他们刚刚污蔑自己族人的话,顿时也没有了好感。

   

  两位少年只见女孩抬起头来,黑色头巾在光洁额头左右交叠着,然后缠绕在头顶的发髻上,头巾上绣有一串铃兰花。发髻的头发在阳光下黑亮黑亮的,女孩面如白瓷,脸颊有健康的红润透出,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眼中似有星辰流转,长长的睫毛微翘着,嫣然一笑间,一对小小的酒窝在脸颊上,红唇皓齿,简直就是美人胚子,长大后会是绝代佳人,两位少年呆在当场。

   

  两位少年任由洛伊穿过两人的身边,就在洛伊走过两人中间时,突然,洛伊用沾满泥巴的右脚,狠狠踩了右边白袍少年的靴子,接着左脚也狠狠踩了那个在左边的蓝袍少年的靴子。

   

  还在愣神的两个少年这才跳开,都叫了起来:“啊”,看着自己靴子上的泥脚印,两个少年一时竟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感觉仿佛从云端掉落到地上,前一刻还在赞美这个美丽的女孩,下一刻就被这个女孩踩了脏兮兮的泥脚印。

   

  看到少年只是女孩子被踩了一脚,然后就离开了,灰衣男子握住剑柄的手才松了,嘴角同时抽了抽,他想起了刚刚公子们说的那个踩脚的风俗。

   

  “啊!这女人,干什么踩我靴子,好脏。”看着自己靴子上的泥脚印,又黄又黑的泥黏在靴面上,蓝袍少年叫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她是看上我们了吗?”这时,蓝袍少年一脸紧张的看着白衣少年。

  “大概是吧,你不是说黑衣族女孩看上谁就踩谁一脚吗?”白衣少年没好气的反问道。

  “可是她踩了我们两人,到底她看上了谁?难道我俩她都想要娶回家?”蓝袍少年问到,不停的摇头,简直不可置信的表情。

  “大概是吧。”白衣少年暗笑一声

  “表弟,你不是说黑衣族女孩脸上纹黑色花纹吗?牙齿黑色的吗?”白衣少年侧头看着蓝袍少年反问到。

   

  蓝袍少年语塞,这黑衣族姑娘容貌非常美丽,丝毫不像他听说的那样,果真是打脸。

  他看着靴子的脚印,又不敢用手擦那黏乎乎的泥脚印,脚印上脚指头都清清楚楚的,他好像哑巴吃了黄连一样,有苦说不出来,长这么大还没有遇到过这样憋屈的事,心情一下子变得不好起来。

   

  白袍少年看着靴子上的泥脚印,眉头微皱起来,他不确定这真的是黑衣族的风俗还是女孩在故意恶作剧。

  在黑衣寨附近,也不能对黑衣族人有什么不敬,加上确实是他们不敬在先,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等他们抬眼望向女孩,背着竹篓的小小背影已经走出很远,一转弯没入山间没了踪影,仿佛从来没有过这么个女孩,除了留下的两个脚印。

  洛伊走了半个时辰,已经隐约看到树林掩映下的村庄,她知道这里离大集不远了,她找了一个有溪水的地方,开始收拾打扮起来,毕竟已经是12岁的姑娘,这个年龄的姑娘还是喜欢美美的。

   

  她先把脚上的泥洗干净,晾干后穿上那双绣有铃兰花的黑布鞋,没有了山里的潮湿的露水,她把黑头巾也拿了下来,把头发整理好,带上了一对铃兰花样子的银耳环。

   

  最后她把阿爸给她调制的药膏涂抹到脸上,脸立即变得蜡黄,皮肤也紧皱了起来。洛伊谨记着阿爸交代她出门要遮掩容颜的叮嘱,在水边照了照很满意,仿佛这才是她原本的样子。

   

  “美丽的容貌就像一味草药,既可以治病救人,也可以制成毒药。”阿爸这句话她从来没有忘记过,从她记事起,阿爸每天都会给她涂抹这样的药膏遮盖容貌,她已经接受了这样的面容。

  重新打扮好后,洛伊背上装有山货草药的背篓,向着五邑城外大集的方向走去。

   

  五邑城是北魏时期的南边小城,城内守兵很少,管制也宽松,主要是朝廷为了和各寨各族搞好关系,在这里各个寨子的族人都相处和谐。

   

  大集是选在了城外的一处空地,这片地树木不多,平坦宽阔,重要的是还是在路边,行人进出非常方便。

  这既减少了官兵进城的盘查,也不影响城里人的正常生活,各寨的人来去也自由,毕竟一些灵兽和灵药也是要忌讳官兵盘查的。

   

  由于处于南方多山,多民族的附近,因此每个月各寨会有族人,带着特有的货品来互相交换或买卖。开始只是寨子之间互相交换物品,也就懒得进城,毕竟城里有官兵,城里人有自己的规矩,寨里的人不愿意受到约束。

   

  西南方巫族盛行,每个寨里巫师也不少,渐渐地会有一些灵兽或者珍奇的玩意出现在大集上。

  慢慢地这个大集有了一些小小的名气,一些学习巫术的人和想找灵兽,灵药的巫师也来赶集。当然离不开各寨的普通族人,他们是来交换一些生活用品和粮食。

   

  此时大集已经开始了,临时搭起的茶铺,酒铺都挂起了招牌。大集有各寨的山货、自己做的用品、还有各种吃食等等,各寨的人自己占好地方就地摆出货物来。

   

  洛伊也在大集找到一个空位置,拿出一块黑布铺开,把采到的山货和草药摆了出来,一张黑布上就被摆满了。洛伊搬来两块大石块当凳子坐着,因为大集中午的时候最热闹,要开到下午才会散。

   

  洛伊把背篓倒扣着放在黑布上,黑龙果也藏了进去,洛伊希望有人能闻香识货。她用头巾铺在上面,还从挎包把小玄龟拿了出来,放在带来的一个小铜蝶上,小玄龟趴在铜碟上,伸出一点点脑袋,似乎陶醉在某种香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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