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玄空秘旨 > 第十二章 激战群雄(下)

我的书架

第十二章 激战群雄(下)

『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他一句话说完,似乎又在思索些什么,喃喃的道:“迅雷追风剑…迅雷…追风…剑。”忽而使劲摇了摇头道:“不知你师傅如何称呼?”独孤鹤不答反问道:“阁下认为是独孤某人的迅雷追风剑厉害些呢,还是…”说着斜眼瞧了瞧欧阳明月,续道:“这欧阳小子的周公十三剑厉害些呢?”

地缺摇头道:“现在还不知道。”独孤鹤脸色一紧,道:“现在就让你这老儿知道。”话音未落,身子陡然旋转而起,挺剑直刺。他这一剑端的是迅猛绝伦,地缺不敢有丝毫怠慢,待长剑即将刺到自己胸口时,瞧准他长剑来势,又是双掌合十,紧紧夹住剑尖。手上仍是带着那副明晃晃的手套。仅凭他一双肉掌,决计不能这般夹住独孤鹤的利剑。

独孤鹤见他仍是使用这招,气运丹田,运气于剑,大喝一声,仍然向他胸口刺去。地缺双足一点,身子一跃而起,从独孤鹤头顶越过。独孤鹤右手长剑反手后撩,剑尖分花,竟是连刺多处。这正是他迅雷追风剑中的一招“疾风劲草”。

其实,高手过招,即便是千招以上也不会使用重复的招数。同样的一招,对方既然能破掉一次,第二次再使用也是枉然。然而,正因为如此,有时候同样的招数往往也能起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就好比,同样的一招在寻常中人用来平平无奇,但是在一流好手手中却能化腐朽为神奇,往往能收奇效,甚至出奇制胜也是常有之事。

地缺见他长剑挽个剑花向自己刺来,虽身在半空仍是右腿急缩,左脚横踢他面门。独孤鹤矮身避让。二人再度交手仍是惊心动魄。地缺见他这剑法,时而轻灵若风,时而磅礴如雷,变幻不定,无从捉摸。

不一会功夫,二人又已拆了百余招。地缺更不停歇,连换一十三种掌法,竟丝毫奈何不了独孤鹤。独孤鹤剑法也是层出不穷,一招也是更比一招怪异。想要取胜却也不能。再斗片刻,独孤鹤剑尖不住颤抖,嗡嗡之声不绝于耳。地缺见了情知有异,知他已使上了上乘功夫,便也凝神应战,身形一变以五丁开山掌对敌。

这二十二路五丁开山掌法大开大阖,端凝自重,颇有王者之象。他每一掌拍出都是虎虎生风,足有开山裂石的力道。若是打在人身上,非将人打成一堆肉泥不可。这路掌法直来直去,横上横下,并非追求招式上的繁复变化,但其内力之强,力道之大,却是非一般掌法所能比拟。纵然在独孤鹤轻灵飘逸的剑招之中,也不至落了下风。可以说,此时二人一个斗力,一个斗巧。

众人只觉独孤鹤长剑幻化,怪招迭出, 让人眼花缭乱。但见落霞厅外,一柄长剑裹着白光闪处,伴着一个黑影,如一条墨龙般腾左趋右,穿上跳下甚是灵活,中间围困着一名须发尽白的瘦高老者在凝神应战。

此时,地缺头顶也不断有丝丝白气冒出,身形招式也是越来越慢,而独孤鹤每一剑刺出,都被他周身的内力真气带的一荡,心道:“老家伙内力深厚,一时三刻竟是奈何不得他。”转念又想:“他内力虽深,但毕竟年事已老,不能长久,待他内力衰竭的一刻便是亡命之时。”

这一层道理地缺焉有不知之理,心道:“我虽然用先天罡气将自身护住,一时半会总不至于落败。但苦于防守多而进攻少,时间一长,难免体力不支。到时还是难逃一败。况且这人剑法招式仍是层出不穷,这又如何招架?”

念及此处,地缺忽的一声长啸,收回掌力,双膝微弯,足上使劲,一个筋斗跃在半空。他左右齐施,向独孤鹤连拍三掌,前掌未消后掌又至,前掌牵引后掌,后掌推动前掌,好似波涛巨浪般袭向独孤鹤。

乾阳道人见他这掌法精妙如斯,忍不住喝了声彩:“好一招‘长江三叠浪’。”

独孤鹤不敢怠慢,运气于剑将前两掌掌力化掉。待第三掌袭来时,他身子陡然如陀螺般旋转起来。说也奇怪,他虽是被他掌力刮得衣襟带风,发出呼呼声响,但地缺那第三掌掌力确是丝毫伤他不得。

原来,独孤鹤在身子旋转时,也是带动自身的内力真气护住周身要穴,而地缺拍来的掌力也被牵引着绕身而过。地缺三掌发出,斜眼瞥见兄长脸色凝重,鼻头渗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不禁大吃一惊。

他担心兄长的安危,不愿和独孤鹤纠缠下去,双手连摆向独孤鹤大声叫嚷道:“停手…停手…不打了…不打了!咱们承认你这位朋友的剑法的确了得,但是咱老哥儿俩也不至输了给你。”

又道:“现在我兄长正在和叶凌峰这老小子比拼内力,我要助兄长一臂之力。等咱们兄弟联手料理了叶凌峰,我老人家再来和你比试比试。”说完,他再不顾独孤鹤,一个起落便到了叶凌峰身后。

他本以为独孤鹤定会罢手不斗,哪知他仍是阴魂不散,如影随形到了叶凌峰身后。飞绥子邱无影等人见变故又起,也是一晃身到了叶凌峰身旁,只待地缺有害人之意,便要上前相助。地缺脸上一阵焦急。众人见天残与叶凌峰头上,不断冒出丝丝白气,白气氤氲不散,越聚越浓,像是蒸笼一般。二人脸色也是越来越凝重,只怕片刻间这场内力之拼便有了结果。

以天残和叶凌峰二人如此武学修为,若偶一疏神中了对方一拳或一掌,立时内力相生,防护相抗,纵然受伤,也不致有甚大碍。但二人此时纯系以内力比拚,实已到了无可容让,不死不休的境地。

叶凌峰几十年来,不断研习参悟易龙图经的玄妙内功,可以说是勇猛精进。他自信内力深厚,一生之中何曾遇到过天残地缺这般厉害的敌手,是以也想借二人印证自己的功夫,究竟到了何等境界。

是以二人比拼内力之初,只守不攻,静待天残内力衰竭。哪知对方内力却是犹如长江浪涛般,源源不绝的涌来,过了一浪又是一浪,非但无丝毫消减,反而愈加猛然强劲。这才催动内力拚了几次。

拼斗间又觉对方连运三次劲,一次大过一次。每一次的反弹之力也是越来越强。叶凌峰此刻回想,似乎当时他第一次进攻的力道未消,第二次攻力已至。二次劲力犹存,第三次跟着上来。若是只持守势,由得他连连摧逼,定然难以抵挡,只有乘隙回冲,令他非守不可。心念动处,立即运劲反击,二人以硬碰硬,全身都是一震。

地缺本来颇为自负的脸上,此时不禁大为担忧。比拼的二人又僵持一会,叶凌峰此时己无法顾到是否要伤对方性命,若得自保,已属万幸。就在渐感自己内力消竭,但对方的劲力仍似狂涛怒潮般涌来时,只能暗自叹息:“这贼老怪竟如此厉害,今日我不想托大,竟要命丧此人之手。” 料得此番拚斗定然要输,苦在无法退避,只得竭力撑持,

他暗暗叹息,却不知天残此时也早已是强弩之末,风中残烛。

二人又拼斗了一炷香时分。地缺见二人脸色大变,心想再拚得一时三刻,非同归于尽不可。他迟疑良久,眼见天残神色愁苦,呼呼喘气,心道:“纵冒大险,也要救兄长性命。”脸色甚是焦急,忙向飞绥子等人说道:“几位朋友,如此下去只怕姓叶的小子和我兄长,立时会有性命之忧。我要救我兄长…”

说话间已折了根树枝,走到二人之间盘膝坐下。飞绥子等人微一沉吟,道:“这老怪所说不错,如此拼斗下去,只怕叶老弟凶多吉少。”地缺运功护住全身,一咬牙,伸树枝往二人手臂之间挑去。

这二人俱是当世第一流的高手,岂知这一挑居然毫不费力。二人的内力从树枝上传来,被他运内力一挡,立即卸去。原来强弩之未不能穿鲁镐,天残与叶凌峰虽然俱是当世之雄,但互耗多时,均已精力垂尽,二人给他内力反激,反而同时委顿在地,脸如死灰,一时间难以动弹。

地缺惊叫两声:“大哥…大哥…”他盘膝坐地,出掌如飞,忙催动真气,双掌按在天残背后至阳,中枢两处大穴替他行功疗伤。华山众弟子及飞绥子和邱无影一等人也是一拥而上,围在叶凌峰身旁,叫道:“师傅…师傅…”“师傅,你没事吧?”“叶老兄,你没事么?”叶凌峰此时也是脸如金纸,哪还有半分力气答话。

文若虚,谷秋暝二人伸手要扶叶凌峰进屋,叶凌峰只轻轻摇头。众人才知他受伤极重,移动不得。此时众人只需群起围攻天残地缺,立时便可将二人毙于掌下。但众人一来挂念叶凌峰伤势,无心再战。二来总算不愿违背江湖道义,被武林同道耻笑,说围攻一个受伤极重的老人。虽然这老人并非善类。

飞绥子单掌抵在叶凌峰背后风门穴上,将一股真气缓缓输入他体内。片刻间,叶凌峰苍白的脸上才渐渐有了血色,呼吸也逐渐沉重起来。他缓缓睁开双眼,口中断断续续的道:“灵…灵儿,灵儿呢?灵儿…灵儿现在怎么样了?”

文若虚听师傅呼唤小师妹,鼻子一酸,泪水滚了出来。谷秋暝,丁兆鹏,喻春华等人早已泪流满面。李泰来忽的拔出长剑,指着坐在地上的天残地缺道:“操.他奶奶的王八蛋,是这两个狗杂种打死了师妹。我要给师妹报仇。”说着,挺剑便冲了过去。

谷秋暝,喻春华深知他远不是地缺对手,此时天残地缺犹如受伤的猛虎,反噬之凶可想而知。况且,众人群起攻击一个受伤极重的老人,即便能够将二人斩于剑下,但日后传了出去,总显得华山派行事未免太过于卑鄙无耻。师傅一向又对门派声誉,江湖道义一事看得极重,是以这才将李泰来拦住。

文若虚轻声道道:“师傅,小师妹她…她…”说到这里早已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飞绥子道:“当务之急,叶老弟还是要安心养伤,令千金…令千金的之事待你身子养好之后咱们再作计较。”

叶凌峰头脑轰隆一声,只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犹如在梦中一般。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女儿此时已不在人世,今后再也见不到那个俏皮可爱的女儿了。念及此处,泪水滚滚而下,身子剧烈抖动,显然心神受到极大震荡。一口鲜血喷将出来,接着又是一口,第三口还未喷出,飞绥子早已运指如飞,连点他胸口紫宫、檀中、梁门、太乙等几处大穴。他一声闷哼,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文若虚伸手拭去面颊上的泪水,哽咽道:“三师弟、四师弟,你们先扶师傅进屋去休息。”说着又向飞绥子和邱无影二人一躬到底。二人忙伸手相扶,道:“少侠何故行此大礼?请起来说话,请起来说话。”

文若虚这才站直了身子,清了清喉咙,道:“我华山派突然遭此变故,多承蒙两位前辈相助。现在师傅重伤在身,恐需内力深厚之人在侧相助,以图早日康复。我文若虚及华山众弟子斗胆请求两位前辈,能够在我华山多住几日,助我师傅一臂之力。”

习武之人通常将内力真气看的极为重要,而真气的累积不像是外在的招式,只能通过长年累月,练功打坐积累起来,实在是半分也侥幸不得。而助人疗伤最有效的方法,便是将自身的真气输入他人体内,可以说是比与人动手过招更是消耗的厉害。

文若虚是习武之人,岂有不知之理。是以,如果不是师傅伤重如此,他如论如何也不能向飞绥子、邱无影二人开口。二来,他要留两位前辈多住几日,也是为了防范天残地缺和山中五鬼的再次出手。文若虚心里清楚,天残已伤在师傅手下,地缺老儿难免怀恨在心。他日再同五鬼联手来犯,也不是没有可能。

虽然大师兄武功高强,但此时小师妹香消玉殒,魂赴九泉,大师兄难免心神激荡,意志消沉,未必也能挡得住这群邪魔外道。更何况,还有乾阳道长,独孤鹤,任是非,白长空等人环视在侧。这几人虽未必敢在华山动手,但也不得不防。

飞绥子和邱无影二人又如何不知其中关键所在。飞绥子点了点头,道:“就算少侠不说,咱们二人也早有此打算。”说着瞧了一眼邱无影。邱无影道:“理当如此,理当如此。少侠尽管放心便是。”

裘万山,章仲山二人自天残地缺到来后,一直不曾开口说话,但二人见叶凌峰受伤,内心也是焦急万分,只苦于武功不高,帮不上什么忙。此时也按捺不住心中悲悯之情,同时上前握住文若虚的手双手,说道:“贤侄,若有用得着咱们的地方,请但说无妨。咱们二人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文若虚心中甚是感激,当即向几人跪倒便拜。几人忙伸手拦住,飞绥子道:“少侠不必如此。”邱无影也道:“咱们二人同你师傅,乃是过命的交情,谁若胆敢在华山之上惹是生非!嘿嘿,那就是和昆仑和崆峒过不去。”

他不说与他们二人过不去,而是抬出了整个昆仑和崆峒。言下之意甚是明显,倘若谁若敢在这里生事,就是和昆仑崆峒两大派过不去,其震慑之味甚是明显,显然是在警告乾阳道人,任是非,白长空以及山中五鬼等人。他料定此时天残受伤极重,决不能再行动手。

乾阳道人又如何不知,他扬天打了个哈哈,道:“有崆峒和昆仑两派掌门坐镇华山的话,这帮小子可是安全得很呐!哈哈…嘿嘿…”言下之意是说,堂堂华山派,眼下只能仗着崆峒和昆仑的势,若非如此想要自保也是不能。心里却道:“哼!姓邱的你倒是吹得好大气。你当道爷我会将你昆仑派放在眼中么?他日,道爷倒要叫你知道伏牛观的手段。”

独孤鹤却是一声不吭,脸上仍是毫无表情,只一瞬不瞬的盯着地缺,似乎只要地缺还有一口气在,就要与之较个高下。任是非和白长空见今日无论如何是讨不走玄空秘旨的了,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阴恻恻的笑道:“邱掌门说的不错,任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华山之巅动粗。那是活得不耐烦了么?嘿嘿…”

邱无影点了点头,又向谷秋暝和丁兆鹏道:“劳烦二位少侠先扶你们师傅回房去吧。”又向其余众人道:“华山派突遭变故,这也是大家亲眼所见。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各位见谅,这就请各位自便吧。”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