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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一贯是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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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水城北岸,綦军大营分建两座,一东一西,位于元水城左右三里,向两翼铺展。

元水城再加上两座大营的对应之处,也就是大启元帝当初曾修建的那五座大桥。此时大桥之上已有斑驳,一方面是岁月的洗礼,另一方面是被綦军用石砲,投石攻击冲桥的乾军所致。

这还是这五座大桥建成以来,第一次面临战争的洗礼。但是其也真的足够坚固,并没有明显的破损处,更别说不稳了。

大桥北岸,这几日綦军在外六十万大军,都是结阵而立,原地休息,并没有返回大营。两里见方一个方阵,容军十万,士卒多在前端成阵,两翼和后方,只是习惯性的保留后备人手,以及保护阵中的石砲等大型军械。

而大桥南岸,以西北边军为主,加上新编府军混编的,五十万大军业已陈列在外,准备随时发动下一次的攻势。

其实倒是并非只有这里可以过河,上游、下游也都可以,大乾有船,没有适合的入海口和河道相连,船只虽然是无法直接驶入綦国境内,但是随军带过来一些小船只用来渡河,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甚至即便不用船只,在上下游搭建浮桥、索桥也一样能够渡河。綦军也没有办法真的将整个元水从头到尾都防御上,那样他们的防御也将薄弱不堪。

之所以不如此,是因为他们只有这五十万军,而即便不算綦国金帐那边的兵力,元水城就有百万。即便这百万军不全部出城,来围剿他们,只城外这六十万军,也完全有的跟他们打,胜负各半的那种。

更何况綦国这六十万军,也不用必须胜过他们,哪怕只要出一半三十万人,将他们牢牢拖延住,元水城守军或者金帐那边再出兵,就可以轻易将他们击败。

所以他们必须要打这几座桥,而且还要计算着时间去打,在叶藉赶到那一日前后,将这五座桥拿下,在北岸抢占住一块地域落脚,供叶藉大军到来之后,可以直接攻击上来,跟中线大军合兵一处,猛攻元水城。

有了这几座桥,也就有了主动权。哪怕攻城进展不利,后续也可以更方便的从这五座大桥增兵,而不会出现成为孤军的情况。

而对綦国一方来说,他们现在也不敢尽数派出百万军,去过河迎战或者说围歼乾国这五十万军。他们而今的兵力都是有数的,但是乾国派过来的并不是全部,只不过一半。他们不敢去赌,这就是乾国在元水城附近的全部兵力,若左右侧翼再有呼应的大军,他们一旦出动,再想退回据守,可就不是什么易事了。

失了这个地利,他们再想找其他地方拦住乾军几个月,那可没有了。会全盘打乱他们的部署。

反正只要他们在这里守住,哪怕最后只剩元水城,乾军纵然可以选择绕过,但也必将在此地牵扯住同样、乃至更多人数的军队才行。这样他们后方所面临的,也就轻松许多、简单许多。

种种因素之下,就让这里,成为了一个必争之地,无法绕过,一方必须守住,一方必须拿下。

所以战斗也就愈发的胶着。

叶藉大军还有五天就可以抵达此地,而乾军中线大军从抵达这里开始,这四天之内,攻桥二十一次,却没有一个人可以成功到对岸去,一个都没有。

大桥每一座都宽有十二丈,是可以给攻桥一方更多冲击的空间,容纳更多的冲锋人数。但是也可以让对方摆出更多的弩车,更多的弓弩手。反正空间再大,他是有限的,守桥一方,只需要守住这十二丈宽窄就可以了。

哪怕每座大桥之后只有敌军一个方阵,十万人,这十二丈空间之内,敌军射出的箭矢,将有怎样的密集度?那不是箭落如雨,那是像拍过来一面箭矢组成的高墙一样。严丝合缝,不留缝隙的那种。

这种情况下,谁敢一往无前的去冲?

冲就是必死,冲一批死一批,没有例外。

再不怕死的人,或者说哪怕许多想要找死的人,再看到这种场面临身的时候,都可能心生畏惧,而去了死志。

所以除了前三次是真正的攻桥之外,其后的十八次攻桥,都是佯攻。

一来是试图以此消磨敌人的防备心,让他们以为每一次都是佯攻,或者不知道哪一次才可能会转变成真正的攻击,需要去加强防御。

二来是在消耗敌人的箭矢、投石等等军械,一方面寻常弓弩也好,石砲、弩车也好,都是有一个使用限制的,是会磨损的,一方面羽箭射过来可就拿不回去了,敌军用一支少一支,总不会是无限的。

三来则是培养战士的敢战之心,每日抽签决定五军人马佯攻,让他们去适应面对那种箭雨,所谓见多不怪嘛,见的多了同样也会减少畏惧的心里。到真正需要强攻的时候,也就有了敢用、可用之人了。

四来便是测试,就像是现在原忠武关守将言杰所为一般,带着麾下冲阵,没有刀剑,双手各持一盾,前后叠立,形成一个龟阵登上大桥,用盾牌去承接箭雨,然后看看箭雨需要多长时间、需要多少支箭,能够破盾、毁盾,毕竟乾军箭矢和弓弩,跟綦军的不一样,自己测试出来的极限,现在用并不准确。

然后便是测试石砲、弩车的攻击范围,怎么样才能给予河对岸最重的打击,打击那里能够让敌军的阵型瞬间发生变化,出现机会,等等,算是在精密的备战之中。

“冠武大将军那边可有消息传回。”

西北边军主帅,也是而今乾国中线大军主帅,萧陵兰,一个老帅哥,在听完言安汇报完这一次佯攻的情况之后,转向自己的副手,刘达善,问道。

楚斐在继续东进之后,是用信鹰给萧陵兰传过信的,他们之间沟通往来的信鹰,楚斐手里只有叶藉分派的三只,用一次少一次,不到关键时候可不能用。但这一次他东进,既然是配合中线大军的,那现在基本抵达目的地了,自然要通传一下他这边的情况,给中线大军这边知晓。

但是萧陵兰,也只能是知晓,楚斐是后来的,他手里并没有跟楚斐乾西百战军联络的信鹰,只能等着楚斐那边主动做出计划,配合他们。要么就得传鹰信回叶藉大军处,再转给楚斐。

后者太费劲,萧陵兰已经放弃。前者有楚斐而今的种种所为在,他还是相信楚斐会有一个合适的计划,知道自己该充当一个什么作用,来协助他们攻桥渡河的。

“暂时还没有。”

刘达善言道,他也知道萧帅心中的急切,毕竟只剩下这么几天了,对面可是有百万大军驻守,这里又不是旷野,大军铺展不开,即便成功渡河了,这里的这场战斗可有的时日可打呢。

而且若是能不用等到陛下的大军到,他们就可以围困住元水城,那可跟等陛下大军到了,他们只抢占一片落脚之地,能够让百余万大军一同渡河展开攻击,更好的太多。

但是,他们除了自己能尽量准备好这边的事之外,楚斐那边确实根本控制不了,只能等信。

“萧帅,乾西百战军传信。”

但是这东西吧,他也不抗念叨,尤其是楚斐。上一次陈挚等人念叨他,他们就会面了。这一次萧陵兰这边一念叨他,他的鹰信就来了。

一名军士疾步而走,将鹰信直接呈给萧陵兰。二位大将军都在这,那就不能传给直接上司了,而是传给主帅,这个主副之别,他还是有的,也拎得清。

“佯攻、诱敌,若是都不行再强攻,届时他以狼烟为号,他先冲乱敌军阵列,我们趁机攻桥渡河?这不是什么招都试么,儿戏了吧?而且得需要多少时间,这么折腾?”

刘达善结果萧陵兰看过之后,递给他的鹰信,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言不符实啊,传的那么厉害一个人,就这两下子?是个军士,只要会写字,都能写出来这些打算吧。

“我看到的却是自信。你再品品,最多四天时间,他要先尝试诱敌,而且既然有了佯攻一词,那必然不会只有一次直接的诱敌试探,这需要做多少事?而这不成之后,他敢于言说强攻冲阵,即便他麾下是二十万骑兵又如何,敌军阵型多么厚实,你我能看到,他也同样看得到。但即便这样,他没有说破哪一阵敌军,让咱们有针对的强攻,而是只有破阵二字。”

萧陵兰轻笑道,一件事不同的人、不同的角度去看,就会得到不一样的结果,显然对楚斐这个打算,萧陵兰就跟刘达善有不一样的解读。

“那就要要破对面六十万军,六座方阵啊。”

萧陵兰再道一句。

“疯了吧?”

刘达善瞪眼道,很是惊愕主帅萧陵兰的这个解读。

“他不是一向以疯著称么?”

萧陵兰回道。

他有这番解读,也是处于对楚斐从加入靖武卫以来,到而今为止,一应所为之事的一个了解。他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大乾也好、其他国家也好,一有新的优秀的、有名的将领出现,他就会尽量详细的去了解这个人的经历、战绩等,对这个人有个自己通过这些消息,而得到的一个初步了解。

其他国家的人收集还有不便,但是大乾的,尤其是楚斐这么一个快速崛起,名声瞬间扬起的后辈武将,自然就会更加详尽一些,也能让他更好的去判断这个人、了解这个人。

而根据楚斐的过完事例,他认为自己这个解读的可能,真实性应该在九成左右。

“好像还真是。”

刘达善想了一想,自己听到的楚斐的一些事,发现真的就是这样,又狂又疯的,然后点了点头。

而这时候楚斐在干啥嘞?

“冠武军、龙骧军,出去蹦跶蹦跶去。佯攻,而且要假的不能再假的去佯攻一次。有人搭理你们,你们就蹽回来。确定没有人搭理你们,就多撩拨两趟。”

离着元水城百里之外,西北方,乾西百战军除去山宁铁骑之外,尽皆在此,楚斐对着冠武军、龙骧军众将,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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